“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何要置我於死地呢?”我看他神情,似乎是打算與我魚死網破。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右臂有傷,不能和他硬碰硬,只能先出聲轉移他的注意力。
來人不愧和那位老者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半句多餘的話都不說,上來直接動手,我只能借助巧勁避開他的刀鋒。
我這裡不順利,另一邊的景陽臉色也不太好,咬牙接下飛來的第一百零三枚暗器,他已經開始氣息不穩了。
“景陽,還撐得住嗎?”我見局勢不妙,餘光掃向景陽,卻見景陽已滿頭虛汗,動作也遲鈍了不少,擔憂地出聲問他。
景陽喘了一口氣,剛想分心回答我,視窗射出的暗器就已近在咫尺。我見他反應不過來,立刻上前用力將他拉向一側,堪堪躲過暗器。
“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來人終於對我說了第一句話,卻是冷冷的嘲諷。
我這個人一向是輸人不輸氣,當下就反唇相譏“你恐怕是誤會了,這就是一把普通的杉木文人扇。十文錢一個,你知道的,太貴的我捨不得買。”
“你!”蒙面人瞪我,恨不得馬上把我吃了一樣。
我對著他微笑,手裡摺扇出,由被動轉為主動,對準他的死穴,半點不留情。蒙面人沒想到我會突然改變攻勢,招招致命,快速的身手讓他根本無法招架。
眼見蒙面人就要斃命於我手下,端坐在裡面的老者馬上由對付景陽改成對付我,本一發數十枚的暗器瞬時變成了一發數百枚,一時間小小的堂前滿是暗器飛射,縱是景陽有心要幫我襠下,也抵不住這麼多。
“小心!”景陽驚呼。
我能感覺得到背後暗器劃破空氣的聲音,不過這也是我想要的結果。
暗自深呼一口氣,眼睛找準時機,我提力,摺扇一點蒙面人的肩膀關節,而後我便整個人向地下倒去,一個順勢翻滾到了牆角。
蒙面人只覺得自己右臂有一瞬劇痛,動作跟著一滯,身體便霎時被數十枚飛鏢穿透。
“嘭!”蒙面人直挺挺倒地,氣息全無。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面無異色,只是順手隔開了再次射向我和景陽的飛鏢。
“生死當鋪裡的人,不應該就你們兩個吧?怎麼,如今還不出來嗎?莫非你們是也想為這個老丈人收屍麼?”我笑。
“黃口小兒,莫要張狂!”一直沉默是金的老者終於惱怒起來“你膽敢借老夫的手殺我們的人,老夫定要你付出代價!”
景陽是一直處在震驚中的,當蒙面人抽出自己的匕首時,他就認出了他是誰,他沒想到一向不正經的沈相會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不足半柱香的時間就將芍紅姐最得力的屬下斃命,雖然在地上滾了一圈,顯得有些狼狽,但她卻若無其事般,不以為意。
可當古老被沈相激怒時,他還是忍不住擔憂起來。
“古老的武功一向深不可測,分閣中無人是他對手,連芍紅姐都對他禮讓三分的。”景陽焦急。
“是嗎?”我依舊是淡淡的表情,眼裡卻閃過銳利的光“曾經的古殘劍,終究是曾經了吧?”
“什麼?”景陽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沒管景陽,眼睛一直盯著那張蒼老的臉“幾十年風風雨雨,江湖都已非原來的江湖了,古殘劍又怎會是原來的古殘劍了呢?”說到這裡,我感嘆起來“歲月啊,就是這麼不留情面,寶劍蒙塵,故人......身已老。”
這就是為什麼他只一直在視窗後面用暗鏢,而不是用自己得心應手的寶劍與我一戰。
我心裡明白這一點,他只會比我更明白。
景陽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竟然沒想到這一層!一副腐朽的身體,空有高深內裡又有何用呢?”
“你!”古老見自己的弱處被這麼輕易識破,一直壓抑的腥甜突然湧出喉嚨,一口暗沉的鮮血就吐了出來。
景陽見此,覺得事情大概要暫時告一段落了,剛鬆了一口氣,卻忽聽古老大喊“閣中勇士何在,給老夫殺了她!”
終於不再試探了嗎?
我挑眉,悠哉地將摺扇一展“賈淳,現在不出手,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