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鳳儀宮,林墨並沒有直接出宮,而是請高越帶著自己往御花園而去。
林墨早就對以前只在小說和影視作品出現的御花園,心馳神往。
現在來了中州大陸,又位列上卿之尊,林墨自然是要一睹那御花園的真容的。
高越當然沒有拒絕林墨的請求,欣然帶著林墨去了,息風與仇雲抱著劍,在林墨身後靜靜的跟著,不出一言。
現在已是巳時三刻(9:45),一方暖陽高高的掛在空中,照在大地的積雪上,暖烘烘的,照在人的身上很是舒適安逸。
自進入冬日後,可是好久沒有如此暖和的天氣了。
於是林墨便解了雪衾斗篷,交於身後的息風,在高越的領路下,緩緩行在前往御花園的路上,一面欣賞著沿路的宏偉建築,一面享受這難得的曰光浴。
行了沒多久,林墨便到了御花園。
由於是冬日,御花園中顯得有些冷清,大多數花草都已經枯萎,唯有那雪梅全力綻放著,散發著傲人的姿態。
雪梅本就是林墨最欣賞的花之一,林墨敬佩其傲人的絕世風骨,別的花均綻放在生機盎然的春日裡。
然而這雪梅,卻是與眾不同的,偏偏在這苦寒的冬日裡,綻放自己最驕傲的姿態,真可謂是“凌寒獨自開”了。
一路觀賞著雪梅,在在高越的領路下,踏著通幽的曲徑,往內深入,忽而,正在林墨陶醉於雪梅的姿態之時,一陣悠揚的琴聲遠遠地飄了過來。
林墨微微愕然,在這冬日裡,是誰有這麼個閒情雅緻,跑來御花園中撫琴。
好奇心頓起,順著樂聲往內望了一眼,林墨問道:“高公公,這是哪位貴人,在冬日有如此閒情雅緻,在御花園撫琴呀?”
“老奴不知。”高越搖了搖頭,又立馬提議道:“若是上卿大人有對這琴音有興趣,不妨老奴帶上卿大人過去瞧瞧?”
“如此,那便多謝高公公了。”
林墨確實對這如仙樂一般的琴音感興趣,在林墨已有的三個女人中,百里傾城好劍,白芷蘭善書畫,妻子則是個典型的女強人。
白芷蘭雖也通琴藝,但卻沒有這之人這般精妙,這人的琴音完全就如白居易《琵琶女》中所言的“如聽仙樂耳暫明”,悅耳至極。
在高越的帶領下,沒有多會兒,林墨便找到了那琴聲之處,然而林墨與那撫琴之人中間卻隔著一個不大也不小,已經結冰的湖泊。
扶琴之人在湖泊中心的亭子之上,由於不是很遠,林墨看清了她的樣子,是一名約莫有二十四五歲上下的女子,一副精緻的瓜子臉蛋,長髮披肩,極是好看。
女子穿著一身彩色宮裝,披著一件雪白色的毛披風,卻並沒有梳宮髻,而是任由一頭烏黑的長髮自然的垂落於雙肩之上。
林墨此刻所處的位置,若要到達那個亭子,也不遠,但林墨卻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生怕驚動了那女子,只是靜靜的立著,沉醉在那女子的琴音之中。
悠揚的琴音從那湖心亭上,飄蕩過湖泊,傳到林墨耳朵裡,其琴聲優雅異常,聽到最後,林墨卻從她的曲調中,感受到一絲哀愁與孤獨。
林墨跟月下老者也學過幾日音律,但由於沒興趣,便只學了個大概,算是個不通音律之人,但也算了解一些音律之道。
尤其是他人音律之中蘊藏的感情,林墨是極為敏感的。
這首曲子,林墨剛好識得,名為空庭春欲暖,此曲多是深宮之中,那些不堪苦寒的可憐女子彈奏,以抒心中孤寂與哀愁之情的。
受到那孤愁的感染,林墨心中頓生憐意,在心中哀嘆道:這估計又是一位大乾皇帝從未碰過,就打入“冷宮”的女子了。
正在林墨沉浸於其中之際,那琴聲突然嘎然而止。
琴收音止,只見那女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後,旋即便徐徐站起身來,又吩咐一旁的宮娥將古琴收了起來。
當看到湖泊對面注視著自己的林墨時,淺淺一笑後,便招呼了侍女,緩緩向那湖心亭外走去,一步一風華,當真是美麗極了。
忽然,一陣微風吹向了她,將那女子一頭烏黑的秀髮輕撩而起,隨後,那女子踩著曼妙的步子,徐徐消失在了花叢的轉角之處。
至始至終,林墨也沒有發一言,待到那女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林墨低低的嘆息了一聲,對高越道:“高公公,帶我出宮吧。”
高越點了點頭,帶著林墨向宮外行去。
路上,林墨不發一言,心中慨嘆萬分:像這亭中的孤寂女子還有很多吧?這如花一般的年紀就要在深宮中慢慢老去,真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