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謝崇寧做出任何反應,她咬著牙繼續啥說道,“謝家的事情,就是我們父親做的。”
謝崇寧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盯著眼前的兩兄妹,梗著脖子向自己道歉。
“當年先皇懷疑謝家有謀逆之心,叫去了我們的父親,以灤平侯府的性命相要挾……”說到這,穆謠更是不敢抬頭看謝崇寧的眼睛。
用別人全家的性命,來換取自己一家人的平安,還想尋求別人的原諒,未免也有些太過分了。
“我不求你能原諒。”穆謠艱難的抬頭,想看看謝崇寧的表情,以及對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結果坐在椅子上的謝崇寧臉上帶著笑意,看著他們兄妹二人,並沒有任何怒氣。
穆謠一時間摸不準謝崇寧的意思,難不成他是氣極了?所有怒氣反笑了?可是看著也不像啊?
“你……是不是生氣了?”穆謠忐忑的咬著下唇,試探著問道。
謝崇寧輕笑了一聲,起身走向她,“你說的,我已經知道了。”
這回不光是穆謠了,就連穆儀也是驚訝的看向他,“你知道?”謝崇寧在什麼時候知道的?如果他早就知道了,但是卻沒有告訴謠兒?“你難道不怪我們?”
謝崇寧微微俯身,拉住穆謠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沉聲說道,“怪。”
穆謠下意識的吞嚥了一下口水,緊接著男人就轉過頭看向自己,溫柔一笑,“但是我不怪謠兒。”
穆謠雙眸緊緊盯住謝崇寧,頓時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原來灤平侯府就是當年的罪魁禍首,謝崇寧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穆謠忍不住問道。
“從飛鷹幫阻止我找到英英開始。”謝崇寧回答,一個飛鷹幫,就算當真有心改朝換代的一個幫派,為何要阻止自己找到當年謝家的真想?
這個幫派若是當真把自己當做眼中釘,直接殺了自己便好了,沒有理由阻止他查詢謝家當年的真相,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飛鷹幫,或者說飛鷹幫的主人,與謝家滿門被殺一事有關,這麼查下去,那範圍就縮小了很多。
而且也是這時候,謝崇寧不僅僅確認了是誰害了謝家,也知道了誰是飛鷹幫的主人。
穆謠不明白謝崇寧為何會忽然提及到飛鷹幫,露出了一絲疑惑,“飛鷹幫?可是飛鷹幫與灤平侯府又有何關係?難不成是那是父親就與飛鷹幫聯手了嗎?”
“不是的,謠兒。”穆儀看向自己的妹妹,“飛鷹幫就是父親一手建立的。”
聽著自家大哥的解釋,穆謠只覺得自己對父親的認識,一下子顛覆了,父親……那麼疼愛自己的父親,竟然是那麼心狠手辣的人嗎?
甚至枉顧父女親情,多次派人刺殺自己?穆謠搖著頭冷笑了兩聲,“原來是這樣,原來都是父親做的,我真是沒想到。”
這讓她怎麼可能猜測到?當穆賀雲從那本冊子中的紙片人,變成有溫度的,自己身後的大山開始,她和穆賀雲之間就多了一條名為親情的紐帶。
可是如今她忽然知道,自己尊敬的父親,竟然是這樣的人,讓她怎麼接受?
“二房,三房……都是父親做的,疫情,山匪也都是。”穆謠細數著飛鷹幫做的事情,慢慢聯想到了穆賀雲,她無措的看向謝崇寧,“父親還派人刺殺過我們。”
“不是我們。”謝崇寧鬆開與她十指相扣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輕將她籠入懷中,“沒有你。”
“沒有我?”穆謠木訥的重複謝崇寧的話,“怎麼可能沒有我呢?”
謝崇寧將穆謠一直別在腰間的玉佩拿了出來,她第一次離開京城的時候,父親就送過一模一樣的玉佩,但是第一個玉佩被自己不小心摔碎了,後來父親又送給了她一個一模一樣的。
“這個玉佩上的圖案……”謝崇寧將玉佩翻轉了過來,露出了玉佩上的那隻長得像是“青鳥”的圖案,“是雛鷹。”
雛鷹?不是青鳥,是雛鷹,是她自己沒有察覺,原來這圖案是雛鷹。
“你和英英被抓之後,你說過,那人見到了玉佩,就收了手,是因為那人看見了這玉佩上的雛鷹。大概是見玉佩如見人,所以你父親,一直讓你將玉佩戴在身上。”
穆謠聽著謝崇寧的話,忽然覺得這翠綠的玉佩,就是個燙手山芋,她拿過玉佩,剛想摔向地面,謝崇寧眼疾手快的阻止了她的動作,“若是不喜歡,放起來就是,怎麼說也是你父親送給你的。”
“見到這玉佩,我就覺得自己虧欠了你……留著它做什麼?”穆謠煩躁的說道。
“那收起來就是了。”謝崇寧溫柔一笑,轉過頭看向穆儀,“今日多謝大哥前來告知真想,不過你放心,穆賀雲的所作所為,我不會算到謠兒身上的,謠兒就是我的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