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讓你回灤平侯府的意思。”
“你辭了官,我一個人回灤平侯府?”穆謠看向謝崇寧的眼睛,冷笑了一下,“你當我穆謠是什麼人?”
謝崇寧同樣看著她,卻沒有回答。
“我不會回去的,你若是要辭官,那我便跟你一起離開。”穆謠堅定的說道。
謝崇寧無奈說道,“你可知道,我說的辭官,是何意?”
“你覺得你官職再高,對我來說,有何用?”穆謠反問道。
“並非你想的這麼簡單,皇上容不下我,此次雖然只是貶職,可不保日後沒有其他手段,我辭官,只是讓皇上沒有理由,但是他不會因此就放過我。”
“我知道。”穆謠點頭,“自古以來,狡兔死走.狗烹,今日大哥告訴我皇上開始重用父皇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這些,不過這又如何,這不是我拋棄你,獨自回到灤平侯府的理由,我穆謠不是這樣的人。”
“你可知,如若你這次不走,我便再也不會放手了?”謝崇寧笑著看向面前的丫頭。
其實在讓穆謠離開之前,他就已經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答案,這個丫頭,就是這樣的性子,可親耳聽見這丫頭這麼說,他還是高興的。
“什麼不會放手?”穆謠一改剛才的堅定,眼神忽然閃躲了起來,謝崇寧這話,不會是她所想的那個意思吧?
謝崇寧湊近了幾分,兩人近的能清楚的數清對方的睫毛,“沒什麼,我是說,夫人倘若不嫌棄我沒了一官半職,還被人追殺,那我定會護夫人周全。”
穆謠扭過頭,摸著自己的耳朵,“叫什麼夫人,怪奇怪的。”
“那我叫你謠兒可好?”謝崇寧輕笑。
“隨便你。”穆謠閃躲著眼神,不知為何忽然覺得甜甜的,還想要偷笑。
謝崇寧是個乾脆利落的人,第二日便向皇上遞上了辭呈,朝中一干人等聽見謝崇寧的湊請,不由的議論紛紛。
“謝卿,你這是何意?”皇上威嚴的坐在龍椅之上,面對謝崇寧時,多了一分不明的笑意。
謝崇寧俯身,“昨日臣回到家中,越發覺得南方疫情一事,處理不當,若不是灤平候出兵相助,只怕南方早已疫情氾濫,為此,臣覺得自己有辱皇上聖恩,實在是無臉面見皇上,所以臣請願還鄉,做個閒散百姓。”
皇上冷笑著將奏摺仍在了地上,“謝卿這哪裡是想要做個閒散百姓,我看你是在埋怨朕降了你的職吧?”
“皇上多慮了,臣當真是覺得疫情一事處理不當,愧對聖恩。”面對皇上的怒氣,謝崇寧低著頭,面不改色,“臣辭官之後立即離開京城,永不回京,還請皇上看在臣為皇上效力多年的份上,成全微臣。”
“你當真要走?”皇上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謝崇寧預設,又看向眾人,“謝愛卿要辭官隱退,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啊?”
孫孝全看著被皇上人在地上的奏摺,輕笑了一聲,慢慢走出了隊伍,“謝大人辭官,對我大清王朝來說,是個損失啊。”
“哦?孫大人當真這麼認為?”皇上看著素來與自己作對的孫孝全,笑了笑,“那孫大人覺得朕應不應當將謝愛卿留下來呢?”
孫孝全看了一眼謝崇寧,將問題推諉了出去,“皇上,謝大人為國效力,他的功勞不是微臣兩三句講的清的,至於謝大人留不留下來,也不是微臣所能左右的,還請皇上定奪。”
皇上冷笑了兩下,這個老狐狸,向來是如此,“既然孫大人不能講得清,那……灤平候,你看如何呢?”
被皇上忽然點名的穆賀雲低著頭,也走出了隊伍,謝崇寧是走是留?這個問題若是讓穆賀雲來回答,那自然是走了。
其一,這謝崇寧留在朝中一日,皇上就不可能盡信他一日。其二,這謠兒還在謝府,謝崇寧被貶了職,謠兒也跟著受牽連,若是謝崇寧離開京城,他還能將謠兒帶回府中,何樂不為?這其三嘛,謝崇寧,留不得。
“微臣以為,謝大人為大清確實盡心盡力,如今辭官一事,也算是謝大人的願望,皇上理應成全。”
“哦?灤平候,你可是謝卿的岳丈啊!你難道不在朝中為謝卿說些好話?”
穆賀雲看了一眼謝崇寧,冷聲說道,“朝堂之上,何談親情?”
“好!”皇上聽見穆賀雲這麼說,當真是覺得安心,這謝崇寧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倘若這穆賀雲和謝崇寧親近,那無論是謝崇寧還是穆賀雲,他都留不得。
可是如今看來,這穆賀雲就算再疼愛自己的女兒,對這個女婿也是多有不滿,那他也就算了是放心了,“既然灤平候都這般說了,那朕今日便成全了謝卿,謝卿你可聽見了?”
謝崇寧掀起衣袍,半跪在地上朝著皇上的方向做了個揖,“多謝皇上成全,草民定會盡快啟程,永不踏入京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