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謠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孩子,無措的站在一旁。
謝崇寧盯著她,一雙眸子滿是溫柔,似乎是在安慰她不要擔心。
屋子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氣氛格外的凝重。
不久,無塵站了起來,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這斷腸草毒性極強,若是這一碗湯藥下去,兩個時辰必定要人性命,好在夫人發現的即使,斷腸草的劑量還不算太多,需要及時解毒便可,只是……”
“只是什麼?”穆謠看著無塵這沉重的表情,就知道謝崇寧絕非吃些解藥便好的。
“這蠱蟲遇到了這斷腸草,不知會有何異常,即使大人吃了解藥,我也不能保證這斷腸草不會對大人有別的影響。”
果然如此,穆謠垂著頭,“無論如何先吃解藥,至於這蠱毒究竟會如何,還情大師一定要盡力,至少要撐到伊雪來!”
伊雪是南疆聖女,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蠱蟲!必須要堅持到伊雪來。
謝崇寧聽著兩人討論的聲音,意識卻越來越模糊,雖然兩人的話語都傳入了耳朵,但是他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還未等理解兩人說的是什麼,便陷入了沉睡。
穆謠兢兢業業的等著無塵送來解藥,一勺一勺的喂到謝崇寧嘴邊,只是雙眸緊閉的男人喝下湯藥幾個時辰,也未曾有清醒的跡象,穆謠越來越趕到心慌。
“碧月,將無塵大師喚來。”
碧月還未踏出門口,無塵剛好走到院子門口,前來詢問謝崇寧的情況,“碧月,大人可曾醒來?”
“未曾。”碧月搖著頭,跟著自家小姐同樣有氣無力。
無塵點點頭,他走進屋子的時候,穆謠坐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盯著謝崇寧,深怕自己錯過他醒來。
“夫人,我來看看大人。”
“大師!”穆謠趕快起身讓出自己位置,“他明明已經喝下了解藥,但是現在卻一直未曾醒來。”
無塵再次上前,探查著謝崇寧的情況,“大人的情況不太好。”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蠱蟲受到了斷腸草的影響,如今在大人體內已經發生了變化。”
穆謠胸口好像一直提著一口氣,心撲通撲通的快速跳動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跳出胸口,“一定要救他,大師你一定要想想辦法,他不能有事。”
“小姐。”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穆謠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讓碧月去開門。
徐志峰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認真說道,“小姐,你讓我找的那個丫鬟,我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穆謠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謝崇寧,“麻煩大師暫時照顧一下他,我去去就來。”
她跟著徐志峰離開,見到了今日在後廚與她相撞的小丫鬟,那小丫鬟低著頭縮著脖子,不敢與穆謠對視。
“說吧,今日在後廚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穆謠冷聲問道。
“回夫人的話,奴婢只是經過,”小丫鬟如同蚊子一樣,嗡嗡的小聲回答。
穆謠冷笑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路過?路過撞見我就那麼害怕?”
“奴婢不小心衝撞了夫人,自然害怕。”小丫鬟仍舊嘴硬著。
“讓我想想,是誰派你來的。”穆謠垂眸,“是廣平侯還是內閣的某位大人?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吧。”
內閣派來的人,至少也應該是個訓練有素的,下個毒藥,心驚膽戰的,這不像是內閣能派出的人。
“夫人您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懂。”
“聽不懂?”穆謠扯了扯嘴角,“聽不懂也沒關係。”她目光轉到徐志峰身上,面無表情的輕聲說道,“將她拖出去,杖斃。”
當謝崇寧中毒的那一瞬間,她心就已經絕望了。謝崇寧不遠萬里,從北方趕到南方,只為了救助南方的“疫情”,可是結果呢?
這些人,似乎完全不知道處在水深火熱的是自己,不僅僅想著如何趁著這異常疫情發財,更是想要了謝崇寧的命。
她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無知還是愚蠢,但是總歸已經是不可救藥了,既然他們對謝崇寧都這般心狠,她也沒有必要那麼善良了,不是嗎?
“夫人!”小丫鬟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盯著穆謠,“夫人,我什麼都不知道,您不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