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隨便寫寫的。”被誇讚的某人羞澀的舔了舔嘴角,繼續嘴硬,她慢慢抬頭,正視謝崇寧俊美的連,卻聳著肩,“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謝崇寧被他沒由來的笑聲笑的一愣,無辜的看向穆謠,似乎在尋求答案。
穆謠滿口皓齒潔白如貝,她強忍著自己的笑意,指了指謝崇寧的臉。
謝崇寧微微側過頭,不明白她動作的意思。
“你的臉上。”穆謠繼續提示,謝崇寧仍舊不解。
剛才夜晚的一陣秋風,吹起了穆謠被墨水浸溼還沒有乾的紙,飛到了謝崇寧的臉上,此時謝崇寧白皙的臉上赫然印著一片黑色的墨汁,雖說不大,但是那漆黑一塊印在他俊美的臉上,是在不是很美觀。
既然謝崇寧看不見,那她就代勞了。穆謠輕笑著探出自己半個身子,指腹輕柔的在謝崇寧臉上蹭了蹭,墨水不聽話的暈染開了,看起來反倒是更多了。
“怎麼還越來越多了?”穆謠漸漸收回了嘴角的笑容,絲毫不顧及自己形象的在扯著自己的衣袖,想用袖子蹭掉謝崇寧臉上的黑印。
不過她動作幅度太大,左手沒能撐住自己身子的重量,眼看著大半個身子都翻出了窗外,謝崇寧快速的攔腰將她抱住,剛剛好好抱了個滿懷。
穆謠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逆著月光,清晰的看見了謝崇寧臉上細小的絨毛。“我……我……”
“你沒事吧?”謝崇寧沉聲問道。
慌亂的穆謠只顧著搖頭,緊張的要從謝崇寧的懷中跳下去。
謝崇寧怕她誤傷了自己,不得已將她放了下去,“一天天毛手毛腳的,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嘴上雖然不饒人,但是為穆謠整理衣襟的動作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穆謠目不轉睛的看著謝崇寧臉上的黑色,尋找著自己內心的平衡,“你快些回去洗漱吧,明天早上還要去當值,有的你辛苦的。”
謝崇寧溫柔的點了點頭,趁著眼前的丫頭反應不及,還順了順她絨絨的小腦袋,“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
“嗯。”被佔了便宜的穆謠縮著脖子連連後退,不知為何,看見眼前的謝崇寧,她只覺得自己心如擂鼓,砰砰的跳個不停,她深怕自己與謝崇寧走的太近,讓謝崇寧也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你快回去吧。”
謝崇寧見到她這避之不及的樣子,無奈又寵溺的勾了勾嘴角,調笑一般,留下了一句話,“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至於這廣納天下醫者一事,就全權交由夫人處理了?”
穆謠看著謝崇寧離去的背影,不禁流露出了幾分笑意,可轉身看見自己凌亂的桌子,還有毫無頭緒的告示,又開始頭大了起來。
另一邊,謝崇寧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洗漱的時候,金色的銅盆清透的水,竟然有一抹黑色混雜其中,他疑惑著看見自己手上也沾染著的墨汁,在臉頰上蹭了蹭,果不其然又蹭出了黑色。
他盯著自己的手指愣了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優雅的挑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輕聲嘟囔了一句,“這個丫頭。”
第二日,穆謠是從床上驚醒的,她眯著眼睛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都怪昨天睡的太晚了,“碧月,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小姐,快到午時了。”碧月回答。
“午時?”穆謠驚慌的從被子裡摸索著爬了出來,“快給我準備點吃的。”
“吃的?他們已經給您準備好午飯了。”
穆謠一邊在碧月的幫助下穿好衣服,一邊快速的擦了擦自己的臉,“裝在盒子裡,我要帶走。”
“帶走?”碧月疑惑,“小姐這是要去哪兒啊?”
“去大理寺。”穆謠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頭髮,“你先幫我整理一下頭髮。”
碧月抿嘴偷偷一笑,“小姐總喜歡說反話,當初說不喜歡謝大人的也是你,但是惦記著給謝大人送飯的也是你。”
穆謠坐直了身子,嬌嗔的瞪了碧月一眼,這個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這不一樣!”
“哦,小姐說不一樣,那就不一樣吧。”碧月覺得自己早已經看穿了一切。
穆謠氣喘吁吁的拎著食盒走到了謝崇寧的書房門口,可是見到了敞開的門,她又逐漸減慢了自己的步伐,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著急。
她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房門,“那個……我送飯來了。”
張薇坐在謝崇寧書房的茶桌上,和謝崇寧商討著,擬寫著一份去往南方所需要物資的清單,穆謠敲門的時候,她筆尖微微停頓,面帶笑容的看向門口。
穆謠怎麼也沒想到,她能在謝崇寧的書房裡看見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她僵硬的回應著張薇一個微笑,梗著脖子站在門口,不知自己應不應該進去。
謝崇寧聞聲抬頭,“進來吧。”
還未待穆謠出聲,張薇笑著站了起來,對著穆謠行了個禮,“想必這位就是謝夫人吧,民女張薇,見過謝夫人。”
作為一個女人,穆謠是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的,當她與張薇對視的時候,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個張薇對自己有敵意。
而且這個張薇與秦桑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秦桑只是小女孩的漠視和嫉妒,但是這個張薇,怕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