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都說知女莫若母,她忽然覺得穆良宣這賭債的事情,和謠兒脫不了干係,可她為了不讓老太太瞧出什麼,連忙也跟著說道,“我這邊湊一湊,也能拿出二百兩,至於多的,我也是真的沒有。”
老太太雖然覺得三百兩有些少,可是總比起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好了許多,只能揮揮手,“那你們先回去湊一湊,剩下的回來再說。”
回去的路上,沈眉和穆謠並肩走在一起,“謠兒,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母親看出來了?”穆謠壞笑,“穆良宣最近太猖狂了,我和大哥就想出這麼一個方法。”
“他不會追查到你們身上吧?”沈眉不由的有些頭疼,自己這個大兒子,比女兒還要頑皮。
穆謠堅定的搖頭,“母親放心,穆良宣絕對查不到我們的,因為我們和賭場談了條件,這追債的事情,就交由賭場來做,我們不會出面的。”
“那就好,你們兩個平時小心一些,不要讓人發現了什麼把柄,至於穆良宣這邊,我就拿出二百兩,也讓老太太那邊好過得去。”沈眉心中有了數,掏錢的時候也就不心疼了,反正最後都會回到謠兒手中。
“嗯,不用拿太多,拿的太多了,雖然是解了現在的燃眉之急,難保祖母之後不會秋後算賬,她精著呢。”穆謠也是這麼想的,雖然錢都回到自己手裡,拿出多少也不心疼,但是她也得讓三房好好出出血,不然這些人沒有教訓。
而且她們母女若是一下子拿出了太多錢,老太太事後若是細想,定要追問這錢都是哪兒來的,到時候更是麻煩。
母女二人湊了三百兩出頭的銀票,步履匆匆的走進老太太的院子,穆謠雙手奉上銀票,“祖母,這是我和母親的私房錢,總共是三百二十兩,多了真的沒有。”
“三百二十兩?我不信?你們怎麼可能只有這麼點錢?一定是不捨得拿給我!”穆良宣不情願的看著幾張小數額的銀票,三百兩也就是個零頭。
穆謠懸著雙手,保持著呈給老太太的姿勢,為難的說道,“弟弟,我和母親真的是把所有的私房錢傾囊而出了,若是再多拿出一些,只能動用府上的錢了,到時候驚動了父親,別說這三百二十兩了,怕是二十兩你都拿不到的。”
老太太深深嘆了一口氣,“你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穆謠委屈的搖頭,“祖母你也知道,我和母親的月錢有多少,除去買了胭脂水粉,金銀首飾的,哪裡還剩多少?這二十兩還是我剋扣了瓊蘭和碧月半年的賞錢才攢下來的。”
老太太無奈,第一次推心置腹的想了想,覺得穆謠也沒有騙自己,畢竟這麼多年了,她這麼個當家祖母才攢了八百兩銀子,可是那都是她作為自己棺材本的,如今倒是因為宣兒這個臭小子,要大出血了。
“好了,三百二十兩就三百二十兩吧,你們走吧。”老太太揮揮手,滿是無奈。
穆良宣慌了,“祖母不行,不能讓他們走,他們若是走了,剩下的錢我需要怎麼辦啊?”
老太太瞪了一眼穆良宣作為警告,讓他不要再說。
穆良宣生氣的跺著腳,地都顫動了幾下,放走了穆謠母女。
母女二人走遠之後,老太太伸手拿起身邊的楠木柺杖,“你小子啊,就能惹禍,老老實實的待著不好嗎?”
“祖母,這三百二十兩根本就不算什麼啊,還差六百多兩呢,你要我怎麼辦啊?”穆良宣怕老太太不管自己,連忙扯著老太太的衣袖,不肯鬆手。
“你個小兔崽子,鬆手。”老太太作勢抬起柺杖,就要打穆良宣。
穆良宣隨即耍賴般的坐在地上,打起滾來,看得老太太又是生氣又是心疼,“你這個臭小子,快點起來,我去給你拿錢去。”
聽見拿錢,穆良宣這才坐直了身子,滿臉期待。最後老太太拿出了五百兩,連著那三百二十兩一同交到了穆良宣的手裡,“這裡是五百兩,至於還差了多少,你讓你母親給你補上,我不相信你母親在侯府之中,沒有攢下什麼錢。”
“可是……”穆良宣還是不滿足,其實他已經瞞報了三百兩了,若是讓母親一下子拿出四百兩,母親定要罵自己了。
“可是什麼?我棺材本都給了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剩下的就讓你那個母親拿給你,趕快走,讓我靜一靜。”老太太將柺杖在地上捶了兩下,趕走了穆良宣。
第二日穆良宣湊齊了錢,交給了門口催債的人,守了大門幾天的人,這才散去。
穆儀拿著從賭場收回的銀票,準備分給自己的妹妹,“我聽說你和母親還給穆良宣那個蠢貨拿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