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馬車離去,時軒並沒有劫後餘生的興奮,有的是難以言喻的不甘,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確實不好受。
“怎麼樣?這小妞身材不錯,這種極品冰塊融化時可了不得啊!”
布布伸手一拍時軒腦袋,朝著時軒擠眉弄眼,一臉猥瑣。
時軒撇了一眼呆萌奶娃和猥瑣大叔之間無縫轉換的布布,並沒有說話,而是雙目微眯看著即將進城的馬車,片刻後將衣服脫下,對摺後當做繃帶纏在背部傷口上。
雖然很不甘心,但事實就是這麼殘酷,未成長起來的天才算什麼?世界這麼大,自認為天才的數不勝數,但真正的弄潮兒有幾個?
時軒和烈鷹在這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最好的選擇是離開這裡,在別的城門入城,但別的城門就能安穩入城嗎?並不見得,特別是時軒現在比之前傷勢還要嚴重。
雖然得罪了羅家,但入城是必須的,否則以時軒如今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在妖獸山脈中存活下來,而且時軒現在也只有這麼一個選擇。
“這種被人施捨的感覺,真不好受!”
時軒低聲細語,隨後大步朝城門走去,雖然背部血肉模糊,但傷口並不深,而且充當繃帶的衣衫已經將傷口遮掩,雖然沒有完全止血,但這不算什麼。
即便傷勢再重,時軒也不能表現出來,至少不能在這群鬣狗面前表現出來,這也是時軒冒著危險在此入城的原因。
若是貿然離開,難免會有人心懷不軌,別的不說,單是烈鷹就不可能放過這種機會。
只有入城才能確保自己的安全,時軒早已發現,越靠近城池反而越安全,不管在什麼地方,想要穩定發展就必須要有鐵一般的律令。
更何況要限制這些小超人一樣的武者,城內的律令會無比嚴苛,否則三天兩頭便燒殺搶掠,誰敢在這裡居住?誰家的商會敢在這裡做生意?
特別是這種時刻面對靈獸入侵的城池,穩定壓倒一切。
越過圍觀的人群,一路上無人阻攔,或者知道時軒不是軟柿子,不願做出頭鳥,又或者認為得罪羅家的時軒就是個死人,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但更多的是想要時軒腦袋去討好羅家的鬣狗,只是隨著時軒越發靠近城門,一個個都有賊心沒賊膽,城主府的威嚴不容挑釁,這是無數人總結出來血的教訓。
淡藍色旗幟獵獵作響,時軒來到百寶樓車隊後方,將一支初階恢復藥劑取出,清甜的藥液順著咽喉下滑,飲下小半支藥劑後緩緩鬆了一口氣。
這已經是時軒使用的第二支藥劑了,但沒辦法,雖然時軒現在還沒有倒下,但失血過多會陷入虛弱,時間拖得越久越不利。
“小子!”
時軒一愣,他可不記得自己在這個世界還有認識的人。
時軒旋即將視線投向車上的老頭,眸子微沉,手指輕輕頂住刀鍔,春秋大陸,對時軒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他對別人陌生,別人對他也陌生。
這就註定了與他相遇的人,要麼是生死相向的敵人,要麼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不可能是朋友,友誼這種東西是需要時間沉澱的,剛見面就能成為朋友,這才需要小心。
車上的老頭拿起旱菸槍,吧嗒吧嗒吸了幾口香菸,雙眼微眯,面露陶醉,淡淡的白煙從嘴角一絲絲溜出,即便隔著一兩米的距離,時軒依舊能聞到瀰漫在空氣中甜絲絲的煙香味。
年過半百、鬚髮斑白老者移開煙槍,目光在時軒持刀的手上停留一會後落在時軒臉上。
刀削般的側臉,劍眉星目,臉頰上的一道淺淺劃痕並沒有破壞這一份俊朗,反而讓時軒少了幾分柔弱,多了幾分剛毅。
“別緊張!我一個半條腿踏入棺材的老東西沒什麼能夠威脅你的。”
說罷,將不知名玉石所制的菸嘴放到嘴角,手指輕輕磨挲著比胳膊還長的煙桿,紫竹煙桿上有絞絲雕花,一個精緻的菸袋掛在煙桿上,隨著老者的動作飄蕩。
呵呵!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時軒內心瘋狂吐槽,雖然這老頭說自己沒有威脅,但帶給自己的威脅感卻無比強烈,就連羅家馬車上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如。
這是時軒來到這個世界後見過最強的人,威脅程度遠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難怪能掌管這麼大一個商隊,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這麼猥瑣的一個老頭居然這麼強。
時軒無比忌憚,氣海內靈力開始湧動,悄悄退後兩步,雙眸牢牢盯著老頭,這要老頭有什麼逾越的動作,時軒會毫不猶豫暴起,即便打不過也不能坐以待斃。
看著時軒的動作,老頭嘴角一抽,旋即嘴唇微動美滋滋吸了幾口,似乎是掩飾自己的失態,菸圈吐出,煙氣凝而不散。
而帶給時軒的威脅感也漸漸消失,彷彿面前只是一個和藹的老頭子。
“別擔心!我要殺你輕而易舉!”
馬車上側耳傾聽的車伕眼角一跳,隨後四十五度抬頭望天,是這個原因嗎?但好像就是這個原因吧!
 눈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