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準備商議市舶司和水軍的事,你去不去?”
“當然去。”那可是秦為心心念唸的戰略,不去他怕有人下黑手,捅刀子。
……初夏的杭州就像是一個清秀女子,盈盈而立,西湖邊上寺廟很多,靈隱寺,肇慶寺,京慈寺,六通寺廟……西湖邊上的遊人不少,更有人在吟詩作詞,帶來的女伎在歌舞作伴,很是熱鬧。
“大食商人現在很警惕,他們不擔心大宋商人出海,這一點你要明白。”秦臻看著精神了不少,他負手看著西湖,身邊的歐陽修在思索著什麼,西湖的風很柔和,吹的人暖洋洋的。
歐陽修看著肌膚白了不少,但在普通人的眼中依舊黑。
“大食商人不怕和大宋商人競爭,因為他們掌控著通往更多地方的商路,大宋商人必須要倚仗他們。”
“嗯。”秦臻笑道:“某就喜歡你這一點,聰明。你可知他們最害怕什麼嗎?”
“水軍出海!”歐陽修毫不猶豫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對!”秦臻滿意的道:“大食人怕的就是這個,他們害怕水軍出海後發現好地方,比如說礦山或是香料,到時候水軍可會捨得放棄?”歐陽修搖頭:“水軍要盡力養活自己,所以有錢就會賺。”
“交趾人這次吃了大虧了。”秦臻得意的道:“升龍城都差點被弄下來了,訊息傳過來,大食人更加警惕,但也越發的謹慎了。秦為……據說他給了水軍許多建言?”
“是。”
“那個小子,秦豐好福氣!”秦臻懷念了一下老友,交代道:“大宋商人要出海,得鼓舞,可怎麼鼓舞?這個某不懂,你自去琢磨安排。”
“哈哈哈哈!”秦臻大笑著遠去,留下歐陽修原地發矇。
“知州這是啥意思?”他轉過頭就去了碼頭,從去年整頓大食商人之後,秦臻就當了甩手掌櫃,於是歐陽修得以在市舶司一手遮天。
仟千仦哾他很年輕,但肌膚黝黑。所以看著比同齡人老成了許多,至少不會被認為是衙內。
“走水了……”碼頭停著一排船隻,此刻中間一艘船的船艙冒出了火苗,船上有幾個大食人在打水救火。
可不知道船艙裡是堆放了什麼,那火焰一下就竄了起來,迅速向著兩邊延伸,這裡不但有大食人的船,也有大宋商人的船。
這些商人正準備出海貿易,若是被燒了,那……
“某的貨啊!”岸邊有酒肆,一群大食商人和大宋商人衝了出來,然後發狂般的往船上跑,可一個男子卻跑的比他們更快。
“是歐陽通判!”歐陽修去幹什麼?作為通判,他只需站在岸上指揮即可,可大夥兒看他奔跑的速度,這是要衝上船去的節奏啊!
難道他要去救火,哪個官員會這麼奮不顧身?商人們感動了,速度又快了幾分。
歐陽修原先就在汴河邊生活,對水裡這點兒事兒瞭如指掌,他搶過一把長刀,第一時間砍斷了繫泊船隻的繩子,然後就跳上那艘燃燒的船。
幾個大食人還在救火,可火焰卻已經把這艘船的中部燒成了一個火炬,逼得他們步步後退。
“滾!”歐陽修大喝一聲,然後搶過一隻大竹竿,用力的一撐,就把這艘船撐了出去。
“通判!”那些商人們趕來時,見到的就是歐陽修在奮力撐船的場景。
有人落淚道:“那火太大了,通判,趕緊跳水!”那幾個大食人已經跳水了,但沒人下去接應他們。
“這些畜生,剛才他們應當把船給撐出去,這樣就不會連累邊上的船……若非如此,通判怎會冒險上船!”
“去救通判,某出一百貫……不,一千貫!”有商人在聲嘶力竭的呼喊著。
十餘個船工跳進水裡,有人喊道:“歐陽通判如此仁義,我等豈能讓他置於險地?某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