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請去馳援西南!”
剛解決了一件事,大家正準備鬆口氣,可秦為似乎就不想讓大家輕鬆,一句話讓君臣皆有些錯愕。
張之白不言而笑。
王臻有些怒意看著他,若不是在大殿,早就一巴掌抽過來了。
你以為領兵作戰是容易事兒麼?
尤其是在大宋,你打贏了功勞減半,打輸了……那就等著被弄吧!
所以不管出於何種角度來看,文官作戰都是不划算的。
除非這人是宰輔,也只有宰輔可以光明正大的領軍,因為他們早就升無可升了,更不怕被彈劾。
趙禎也有些不悅,惱火的道:“莫要胡言!卿乃我大宋才俊,輕易不可涉險。”
這話算是榮寵至極了。
有哪個臣子能讓皇帝如此關懷備至的,甚至不在乎戰事,只是擔心他的安慰,才拒絕他帶兵。
秦為卻躬身道:“陛下,臣說過交趾反覆無常,那些蠻夷之地根本不講什麼信譽,他們今日能來侵襲,下次就能來攻城,只有用鐵血手腕震懾,一次打怕了他,打服了他,方能壓住他們的野心!
呂夷簡覺得他這是死纏爛打,就沒好氣笑的道:“你並未去過交趾,如何得知這一切?”
秦為有些無語。
不知道不會去學嗎?不會去親眼看看嗎?
這個大宋就是因為說的人太多,乾的人太少,才會被眼前的事物矇蔽了眼睛。
他心中不禁有些悲哀,冷道:“任他東西南北風,做了才知道!”
“誇誇其談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只會讓問題更加嚴重,等真到了兵臨城下那一天,一切皆晚矣!”
氣氛頓時就沸騰了。
什麼叫‘兵臨城下那一天’?
你是在說交趾會有天攻打大宋的城池,還是在寓指大宋有天會被敵人打到兵臨城下的地步!
這不是諫言,這是詛咒!
你在詛咒大宋會亡國啊!
趙禎嘴巴微微張開,有些呆滯的看著秦為,不知該如何回答。
“混賬東西,口不擇言!”
王臻更是怒不可遏,也不管是不是在大殿之上了,揚手抽了過來。
啪!
秦為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腦瓜。
他本來想躲的,又怕王臻年紀大了閃到腰。
沒想到老頭兒看著年邁,手上的勁兒可是一點兒也不輕。
他捂著頭,倔強的別過去,但臉上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張之白本來是要發飆的,可王臻先下手為強教訓了,他也不好再過苛責,只能冷道:“少年人莫要大言不慚,你未經歷諸多事務,便沒有那些見識,有些話……禍從口出!”
這算是放過秦為了。
否則單是他隱喻大宋會亡國,秦家頃刻間就會倒塌。
王堯臣對秦為頗為欣賞,再加上有秦豐當年的情分在,他也站了出來,看似在訓誡,卻是在為他脫罪。
“世間事、人心事,你說交趾會進攻大宋,可卻忘了交趾弱小,那些土著就算再如狼似虎,可絕對差距下,他們也仍舊翻不起什麼風浪。少年人一腔熱血是好事兒,但也要學會穩重才是。”
幾個宰輔紛紛點頭。
趙禎也輕嘆一聲:“你……罷了,看在你也是一心為國,這話以後莫要再說了!”
這也就是秦為,換個人說這話,這會兒恐怕已經流放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