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豔女子把畫攤開,細細品味,今天拿回來的要比當年收回來的更美些,她的心都酥了,良久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命人拿去好好裱起來。
鬆散的步子走至窗邊,望著下方漸行漸遠的仙門子弟,眸光不偏不倚投向自己心心念念八千餘年的俊影:俊哥哥,你的美依舊如昔。
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於人海之中,明豔女子形貌微變,美麗容顏更加楚楚動人,足以迷倒大波痴心漢。
誰都料不到眼前這位明豔嬌可的佳人竟是天君也不好輕易得罪的魔尊的嫡親妹妹——魔族公主烯灩。
回程途中,赫連淳熙與賀蘭鴻琰並肩而行。
“師弟,你今天心情極好,可是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的確。”
能捕捉到一絲舞寒情的心思,心情怎會不好?說起來還得感謝姚彬彥那份執著的八卦精神。
白兔少女為感謝眾人的搭救之恩,特地掏出自創的爪功武譜作為謝禮。
適才兔妖對戰犬妖的場面眾人皆看得一清二楚,同樣使的爪功,犬妖的可要比兔妖的銳利得多,兔妖的則顯得軟綿無力,處處被壓一頭。
捉妖殺怪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誰敢拿軟棉無力形同撓癢癢的功夫去賭自個兒的小命?彼此間推辭來推辭去,也只有舞寒情敢接下,因為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酸勁上,她可還惦記著蹂躪狗崽子們呢!
下山途中,姚彬彥依然惦念著打聽舞寒情曾經犯過的病,其他好奇寶寶皆撲閃著瘮人的星眸死死咬住朗琒。
一滴大汗懸於後腦。片刻後……好吧,朗琒敗了,娓娓道出實情。
四千年前,舞寒情對某個類似人物傳記裡的角色頗為欣賞,那位人物棋藝高超,人也長得美,於是乎,她會找棋藝過關模樣俊朗的男子裝扮成他的樣子,然後再畫下來,僅此而已。
然而四千年前回仙門報到前夕,舞寒情喝醉了酒,在夢裡遇見一位紫發飄溢、樣貌極美極雅的美人後,這找人裝扮的毛病就自然而然地好了,之後極少再找人裝扮角色。
舞寒情正氣得慌,腦袋裡只顧著懲處狗崽子的小命,待她留意到的時候,朗琒已講得差不多了。提及此,朗琒所述的僅為緣由之一,其二許是想找人扮成當年失明時遇到的啞巴少年。只是時間久遠,兩條緣由已然混淆不清了。
姚彬彥他們的話毫無遺漏飄入賀蘭鴻琰的耳朵,難得健忘丫頭沒將自己忘個乾淨,總算是個好訊息。
回到雲之緲,舞寒情不得不面對一堆未抄完的規矩,頭疼啊!
玩鬧歸玩鬧,該認罰的舞寒情絕不會耍賴皮,非常自覺地按時來書閣抄寫,所以無需派人特地盯著。
而這剛好給了她早點解脫的機會。反正賀蘭鴻琰有意放水,索性大膽地左右開工,歪咒斜術用到極致,加上他還給自己的作業,本需六七日才能抄完的山規僅僅兩日即可完成。
正高興著大功告成,賀蘭鴻琰極“適時”地出現在舞寒情面前,輕柔的笑容彷彿嚴寒千年的冰山雪原也會融化。
賀蘭鴻琰刻意湊近她身前,好似慈愛的哥哥一般柔聲道:“寒情,你可是答應了要與我臨摹字帖的,不會反悔吧?不然的話,若師父發現端倪,我唯有如實稟報了。”
不知不覺間,彼此已近在咫尺的距離,放大的俊顏美得無可挑剔。
舞寒情腦袋暈乎乎地應了聲“不會啦”,完全忘記如何去思考,甚至忽略掉自己“撲通撲通”節奏亂套的心跳。
見小丫頭在自己手裡跟個乖巧可人的小貓似的,賀蘭鴻琰非常滿意這個效果。話說,他是不是該感謝華禎極力推薦他使用美人計呀?
接下來的幾日舞寒情如約而至,安安分分地坐下,一筆一畫慢條斯理地寫字,態度端正,就像個聽老師話的好學生。
賀蘭鴻琰則是一位極富有耐心的好老師,不僅講課好聽,更願意手握著手言傳身教。
有時,舞寒情亦像個提線木偶似的任由賀蘭鴻琰擺佈,只因為對方湊得太近,暈得她忘記如何去寫字。美人當前,她還有心思練字嘛!
雲之緲,絕塵閣。
鏡子裡映現出書閣內的情景。
鏡中的一男一女姿態固然規矩,可終歸捱得近了些,兩個人都快貼上了,活脫脫一對甜蜜小兩口。
靖文真君立於鏡前,望著鏡中的畫面忍不住打顫,簡直嚇飛他半個魂兒。他不反對自家的寶貝弟子與女子談情說愛,可他喜歡誰不好,偏偏瞧上那個兇野乖張的丫頭,老天是要廢了他含辛茹苦拉扯大的明珠嗎?
靖文真君心急如焚,恨不得此刻穿過鏡子立馬隔在兩人中間,把他們的距離扯遠點,近幾天他可沒少補課關於舞寒情的荒唐事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