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手輕輕扯了扯華禎的衣襬,斜目下暼正是舞寒情撒嬌的臉。“哥,能不能幫忙求個情,打點折扣,戒律少抄兩遍唄。”
華禎倆眼翻天:“乾的。”簡單倆字等同於“不幫”。
陶昕婷眼珠子骨溜一轉,賣萌撒嬌:“哥哥,咱倆可是血親啊,你忍心讓妹妹多挨幾板子?”
雲之緲的板子又寬又長,材質遠非凡界的木板可比,三十板子下去腰還直得起來嘛!
某兄長倆眼繼續翻著天花板,兩個字彈開:“表的。”
淘氣婷乖乖閉嘴,青團真君看在華禎幫理不幫親還算明事理的份上,面色緩和多了。
華禎趁機打包票道:“靖文真君放心,卿霜最自覺了,一定好好抄寫,並保證字跡乾淨端正。當然,在下也不介意真君派人隨時抽查督促。”
抄書不夠還加要求,存心撈機會逼自己練字呀!舞寒情噘嘴不滿:“哥,你至於嘛,我的字還沒到醜冠三界的地步呢!”
華禎登時鼻孔冒火:“你要敢把字寫成醜冠三界,我現在就一扇子拍死你!”高舉的摺扇真是要打人的架勢。
舞寒情吃癟,不敢再鬧。“哥,不管罰什麼能不能先扶一把,起不來了。”
“又怎麼啦?”
“腿嚇麻啦。”仨活寶異口同聲。
華禎頂著不耐煩的臉,一手一個揪住後領拽起一蝶一狐兩姐弟,哥舒文睿從旁扶起跪軟腿的陶昕婷,溫柔款款。畫面溫暖,舞寒情留神地朝他多瞅幾眼,有苗頭。
仇敵如願受罰,馡漣好看的唇微揚一抹得意。
由於某暴力女的霸道功績無需聽教,每日只需睡醒後直接到書閣抄書即可。舞寒情歪咒斜術搗鼓的多,用於偷懶的更多,要想盡快抄完二十遍戒律小菜一碟。
無奈一想到在別人家的地盤,加上老哥的軍令狀,抄寫必須認真點、放慢點,作假不宜做得太明顯。
房間敞亮,兩張書案筆墨紙硯齊全,一張空無雜物合該是為受罰者準備的。另一張則規整疊著幾本書冊,中間還有一本翻開的書冊,莫非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大約環視一圈,未見半個人影,舞寒情懶得費腦子,安心坐下抄書。筆桿子聽話地在紙上落下端正的字跡,總算跟“醜”字不沾邊。賀蘭鴻琰站在高處淡笑而觀,早些時日聽華禎提過,四千年來沒少督促她練字,進步多了。
一不得肆意殺生、二不得偷盜、三不得淫邪、四不可妄語、五不可飲酒……不打誑語、不可貪婪、不可惱怒、不可拍馬、戒著香華、戒坐臥高廣大床、戒非時食……
舞寒情越抄越無語:媽呀,這到底是抄山規還是抄佛戒呀?老孃又不出家當尼姑!
一個人抄書實在無趣,某懶散女抄著抄著端正的坐姿就變形了,一會兒左歪,一會兒右斜,再一會兒豎個二郎腿,活像個滿身江湖氣混道上的大爺。
一遍抄完,舞寒情起身伸個懶腰,舒緩舒緩久坐後的肢體,順便看看對面案上攤開的書冊。字跡工整有力不失美觀,若寫成字帖定能賣個好價錢!
再細品,這本冊子像是一本抄錄品,不知道寫出如此一手好字的人是不是位大美人呢?
“承蒙姑娘誇讚,此書由我所寫。”溫柔的嗓音回答了舞寒情的自言自語。
抬頭望去,俊美的身影出現在舞寒情眼前。雖然是突然出現,而溫柔的笑容讓人忘記了驚訝。
舞寒情瞬間為之傾倒:“美人師兄,你的字寫得真好,指點指點我唄。”
“好啊。”賀蘭鴻琰一口答應,唇邊笑意更濃,“不過我先數數你究竟抄了多少。”說完,一個咒術吸出藏於書案下的所有紙張。
舞寒情自認做得隱蔽,哪怕有人坐在對面盯著她也不會發現,他是如何發現的?難道說他一直藏在房間裡監督自己,而自己全然沒發現?
賀蘭鴻琰彷彿猜透其心思,佯裝小委屈:“舞師妹抄得專注,未留意到我的存在,師兄實在傷心吶!”
面對一張令人憐惜的小模樣,舞寒情心頭一軟,本欲奪回複製品的念頭頃刻間化為烏有。
見對方沒了敵意,賀蘭鴻琰繼續善解人意:“山門規誡繁多,霜姑娘抄之乏味,師兄我完全可以理解,不介意姑娘用咒術節省時間,正好與我臨摹字帖、切磋棋藝呀。”
賀蘭鴻琰不僅人美心地也良善,舞寒情徹底著迷,渾然不覺迷醉的笑容已不知不覺近在咫尺,一把將小淘氣攬入懷中。
來尋人的師徒倆步伐硬生生頓足在敞開的書閣門外,映入眼簾的是何等辣眼睛的畫面,誰能解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