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地間處處有怪誕,處處有遏制不了的隱念,眼前這幕如此,當年的他是如此,偌大的微瀾道場也是如此,要不然又怎麼會分崩的那麼快,垮塌的那麼徹底。
都是那個人,他才會做那些事,摧毀一切,葬送自己。
他們本可以堅持很久,堅持到希望來臨,但都是因為那人!
一股洶湧無比的滔天之怒忽然爆發,讓遠處兩個無聊的人,瞬間正經了起來。
想到了以往,幽曲雖然並不承認,但他其實依舊被那些事所左右,被影響。
雖然他確信自己是全新的存在,雖然他如今獨立且強大,但以往的那絲關聯並沒有斷,那條線、那條脈絡一直都在。
所謂的怨念,其實不過是某個強大存在,死後的一種不捨,一種另類延續。
悠久歲月下,它生出意識,便成了他,雖然現在的幽曲並不想承認,但他其實就是一種另類的延續。
為何有此一說,主要因為那兩顆一分為二的黑晶,就是最好的證明。
曾經的恩怨情仇早就煙消雲散,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微瀾之地。
天空裡的她或許也是充滿了怨念吧。幽曲看著天空,有嘲意,但更多的卻是隱在最深處的憐惜。
看了一眼遠處,看了一眼兩人,幽曲沒有再說什麼,便走入了一旁的陰石中。
......
......
幾聲高亢的尖鳴從昏暗間傳來,不用看路三也知道,是那三隻傻鳥已經追了過來。
對於陰靈沒頭沒腦的暴怒,然後又沒頭沒腦的消失,路三罵了句娘,拉著南七月電射而逃。
傻妞這會倒是挺溫順,路三死命抓著她手腕,扯著嗓子喊道:“慢點,風太大。”
追來的尖鳴愈極,怎麼可能慢,南七月腿不長,步子卻極大,身影飄忽的像一道白光,背後墜著一道紅紅的尾巴。
路三被帶的貼地而飛,閒著的手託著腮,扭著腦袋望了望後面天空裡的三道流光,然後被南七月抖手甩了一圈,砸飛了幾個斜撲過來的陰屍。
三隻傻鳥一時半會還追不上,但一個接一個飛撲過來的陰屍卻有些煩人,而這傻妞有一下沒一下的將他當棍子用,則更加煩人。
這些陰屍軀體極硬,已經可以稱之為屍煞,想來都是一些以往誤入禁區的修士、妖修。
啄魂鸞明顯可以操縱這些陰屍,不管是從鳴叫施令的意味,還是從其餘三面包圍過來的無數陰屍,都可以看出這一點。
南七月再次將手中人棍橫甩,瞬時砸飛一片。
路三無聊的打了個哈欠,表示一點都不疼。
“商量個事,替換替換吧,你也累了。”
南七月聽言又是一鞭甩出,說道:“可以鬆手。”
路三訕訕:“現在就挺好,話說你勁挺大。”
砰的一聲,泥土紛飛間,路三想地面倒不是太硬。
如果只論實力,南七月確實恐怖,起碼跑起來的速度可以甩他好幾條街,但就算這樣,終歸要面對一個問題,路三問:“你還能撐多久?”
南七月沒有回應,但能感到她周身澎湃的妖元,其實帶著一股疲色。
不說路三也是瞭然,他的法力也已經不多,而且消散的越來越快,傻妞或許比他好一些,但總量雖大,消散的必然會比他多,其實都是一樣,多與少都會在差不多的時間內消散乾淨。
這應該就是生命禁區內的一種規則,很奇怪。
“到了,殺過去。”
南七月驟然停步,將正在研究禁區規則的路三提了起來。
視線越過密集的屍群,路三看到了一片宏大所在,有些悚然的問道:“是那處宮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