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淚血修臉的姿勢很輕,他坐在床邊,慢慢用孤獨送來的水,先打溼了自己的臉。
一塊皂角在他的手中變得十分滑膩,手中的皂角很快變出了皂沫,蕭淚血將皂沫仔細的塗在了臉上。
身邊的孤獨立刻送上了一面銅鏡,蕭淚血拿出了自己的剃刀,開始修理自己的臉。
他修理的很慢,他沒有放過臉上每一根鬍鬚,每一根鬍鬚此刻都像是他的敵人,每一個敵人在剃刀下,瞬間腰斬。
孤獨等蕭淚血刮完了臉,立刻又送上了一盤清水,原來的盆子他放到了房間的牆角。
“委屈了你!”洗完了臉,蕭淚血拿過了一塊綢緞,輕輕擦乾了自己的臉,在銅鏡下,他的臉色再次恢復了男子漢的剛毅。
孤獨沒有回答蕭淚血的話,他耐心的伺候著蕭淚血,等到他眼前的蕭淚血穿好了身上的綢緞長衫。
“門主,我們現在出去?”孤獨問道。
“是,我已經幾天沒有看到姑州的太陽了,我現在很想看到太陽,”蕭淚血的眼中充滿了對太陽的期望。
“這是馬掌櫃的手藝,其實他是個好裁縫,”蕭淚血看著自己的長衫說到,他想起了這個馬掌櫃。
“他也是一個好殺手,他的剪刀是個好武器,”孤獨想起了這對‘剪刀’夫婦,這是一對殺手搭檔,也是一對裁縫夫妻。
“李少主應該辦完了他該辦的事,我們現在去見他,”蕭淚血推開了一扇門,走了出去。
他的身後跟著孤獨,這扇門關閉後,門扇上出現了一個畫像,這個畫像是一個沒有頭顱的畫像,畫像的人手中提著一把長劍。
蕭淚血的身影出現在了醉仙樓的門口,他走路的腳步鏗鏘有力,他抬著頭看著黃昏時的太陽。
姑州城的夕陽,如午時一樣酷照著這座古城,它想烤焦這個令它疼痛的地方,這個地方在黃昏時,總是出現一些令人難以捉摸的故事。
蕭淚血走進了醉仙樓的一樓,他用最和藹的聲音與每一位來的客人都打了一聲招呼,他看到了一個可愛的孩子,他抱了起來,用和藹的聲音問到:“我是大楊山的蕭淚血,你認識我嗎?”
可愛的孩子沒有聽懂他的話,可這個孩子用他的小手摸了摸蕭淚血的臉,說了句讓蕭淚血感動的話,“大伯伯,你的臉真光滑!”
蕭淚血立刻親了小孩子一下,他的手伸向了身後的孤獨。身後的孤獨立刻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銀票。
“去,跟你的爸爸買個棉花糖,”蕭淚血將這張銀票放在了孩子的小手中,他笑著放下了孩子。
蕭淚血的笑擠滿了醉仙樓的一樓,他感覺這個古城的夕陽特別的美麗,至少現在在這個醉仙樓中,來到客人都知道他是蕭淚血。
他走進雅間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李清,此刻的李清正坐在雅間的一張椅子上,他的面前擺著一罈‘燒刀子’,‘燒刀子’的旁邊擺著一盤黃瓜。
看到走進來的蕭淚血,李清點了點頭,他沒有介紹身邊的寧兒,寧兒此刻很老實,她不知道李清要等的人是誰?可她從李清的神色中知道,這個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寧兒看到了進來的蕭淚血,她的目光中露出了吃驚,這個人不是已經中毒倒在了西村?
聰明的寧兒沒有說話,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需要說話,她說的話一定會是多餘的話。
“你等了很久?”坐下後的蕭淚血說道。
“朋友間沒有很久這兩個字,”李清開啟了‘燒刀子’,桌上立刻飄著濃濃的酒味。
李清給自己倒出了一杯,他看著眼前的蕭淚血,眼前的蕭淚血聞到了酒味,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你病得很厲害?”李清問道。
“我沒有你那麼幸運,這次我是一個主角,我當然傷的最重,”蕭淚血說到,他看了一眼桌上唯一的菜,這是一盤拍黃瓜。
“這是一盤好菜,這盤菜適合喝酒,”李清誇了一句,他知道這是寧兒親手做的菜。
寧兒的手可以舞劍,也可以射出飛刀,今天李清親口嚐到了寧兒做的菜,李清感覺西域出來的姑娘都不錯。
但李清也知道,寧兒的這雙小手也會殺人,在暗室的一刻,李清明白了寧兒名號的來歷,寧兒有冷酷的一面,她的名號‘冷麵羅剎’,不是一個虛號。
“你是快手袁二的女兒?”蕭淚血問寧兒,他似乎熟悉寧兒的父親。
“你認識我的父親?”快嘴的寧兒問到。
“對你來說,他是一個好父親,可對我們來說,他不適宜做一個俠客,”蕭淚血的評價很直接。
直接的話語讓寧兒低下了頭,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父親的過去,她在悅來客棧,已經聽崔四娘說了這個往事。
“我去打壺水,這是天山雪蓮秘製的丹藥,”說話的寧兒站了起來,送上了一個小小的瓶子。
“好姑娘不一定有個好父親,”蕭淚血看著寧兒離開了這個雅間,雅間的門立刻有一雙手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