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快只是一個瞬間的感覺,快只是一個人眼睛的視覺感受。
但在江湖的‘快’中很少有人願意去講什麼武德。
李清眼睛裡的勾魂判官也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的信念或許就是快,他想用最快的速度制服自己眼前的對手,可他的選擇總是錯的。
因為他今天遇到的是孤獨。
這是李清都不願意拔出劍的人。
孤獨用最快的速度已拔出了細長的劍。
他並沒有後退,他的身體直直迎著勾魂判官手中刺出的判官筆。
世上敢拼命的人確實不多,可敢拿著自己身體去迎接自己手中判官筆的人,勾魂判官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相信的事實讓他的腦袋開始懷疑,眼前的孤獨到底是不是個人?
右手是靈活的,右手中的判官筆他看的很清楚,直直扎入了孤獨的肩膀。
稍微的遲疑使他的左手慢了,勾魂判官的左手拿著一隻判官筆,可惜判官筆只是刺到了孤獨的衣衫。
目光相互凝視著,他們沒有再動。
客棧中的人聽到了勾魂判官的一句話,“好快的劍!”
勾魂判官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的右手想抽回刺入孤獨肩膀的判官筆,可自己似乎在瞬間已沒有了力氣。
勾魂判官低下了他的頭,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喉結上有一把劍,這把劍細長,自己的喉結每動一下,鮮紅的血順著細長的劍都會流淌。
判官筆深深紮在孤獨的肩膀上,孤獨卻好像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帶著笑容看著勾魂判官。
他手中細長的劍在轉動著,孤獨看到自己的劍每一次的轉動中,眼前的這個人眼睛都會張大。
兩行血突然從勾魂判官的眼睛裡流了出來。
死亡前的瞬間恐懼,讓他的眼睛裡溢位了血。
他的手慢慢鬆開了握著的判官筆,因為他再也沒有力氣拿著自己的判官筆。
孤獨走的更近了,他的臉幾乎貼到了勾魂判官的臉上,劍已穿透了勾魂判官的脖子,可他的喉結還在動。
他似乎努力想說什麼,但細長的劍堵住了他想發出的聲音。
客棧中只有孤獨的聲音,孤獨道:“我要殺的人,從來沒有機會動手,你不該犯這樣的錯。”
就在這時,孤獨猛然拔出了自己的劍,他的手擊在了勾魂判官的胸口。
勾魂判官帶著血,飛出了門外。
孤獨的人卻留在客棧內,他慢慢轉過了身子,他臉上的笑容開始消失了。
判官筆依舊紮在他的肩膀中,他彷彿根本就不在意,他對著李清道:“我不喜歡這個人,不過他再也勾不走任何人的魂了。”
李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孤獨的這句話,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嘆息道:“你有何必這樣?”
李清的眼睛沒有離開刺入孤獨肩膀的判官筆。
誰知孤獨卻冷冷地道:“我為自己尋找了一個理由。”
“什麼理由?”李清道。
“明天不殺你的理由。”孤獨轉身走出了客棧。
李清注視著已昏暗的街道,夜已深沉,孤獨帶走了勾魂判官的判官筆,那隻判官筆還紮在他的肩膀上。
李清的心突然有種疼痛的感覺。
客棧一樓的蠟燭已快燃盡了,屋子裡也暗了下來。
門口的轎子一直沒有動,拉著棺材的馬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