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時的確是種很好的解脫。
自從走進了江湖,崔四就曾經想到過自己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因為走江湖的人,只要劍在手,就會永遠有著敵人。
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在劍拔出的時刻就會變成自己的對手。
這是因為一名劍客,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劍是最慢的。
走進來的漢子是西域遠來的人,崔四始終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有時候許多的劍客或者刀客至死的那一刻,也許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畢竟名字只是一個人的代號。
劍才是他們真正的名字。
劍比刀快,但是刀卻比劍狠毒。
劍只要穿過了對手的咽喉,明天的太陽他肯定再也看不到。
但是刀不同,刀會留下永遠的傷痛,只要這個人還有勇氣活著。
漢子手中拿著判官筆,他似乎對崔四沒有興趣,彷彿沒有刀的崔四,已經死了,沒有刀的人永遠不會成為一名刀客。
漢子凝視著崔四,就像是貓在看著自己的獵物老鼠,只要是一隻老鼠,只要落在了貓的利爪之下,它能活著的機會,只能去看這隻貓的心情。
崔四當然不是貓,他也不願意去做一隻老鼠。
他更不願意看到的是有人敢在自己的客棧中撒野。
於是崔四冷冷地看著漢子道:“既然準備來殺我,為什麼還不動手?”
“因為你的手中還沒有刀,若是我用自己的判官筆刺穿了你的心臟,別人會嘲笑我的。”漢子有點倔強,他的手緊緊握著百鍊成鋼的判官筆。
崔四卻依然冷冷地道:“你以為你能做的到,雖然我的手中沒有刀,可是我的心中有刀,沒有刀的我,只要你敢出手,我一定會殺了你。”
漢子的臉上露出譏笑,他當然不相信這個事實。
崔四的聲音剛剛落下,他的人已凌空而起。
判官筆是可以打穴的,也可以當做是一把劍,它可以在人的身上刺出一個洞,一個很深的洞。
可他的判官筆並沒有在崔四的身上刺出一個洞,甚至他連崔四的身子都沒有靠近,他就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長著一張年輕的臉,他的臉很清秀。
他就站在崔四剛剛站著的地方,他的手中沒有劍,也沒有快刀,他的手中拿著吃飯用的筷子。
可漢子感覺他手中的筷子彷彿就是一把利劍,在他身影即將到的時刻,筷子已飛出了一根。
筷子打在了他的手腕上,他手中的一隻判官筆頓時失去了力量,他的手已無法握住這隻判官筆。
在瞬間脫手的時刻,他已看的很清楚,他手中的判官筆少了一隻,而這隻卻在眼前眼前人的手中。
饒是他的反應還算是很快,他在空中控制著了自己,他的身子在一種強大的壓力下,又飛了回來,落下了地上。
帶著輕微的喘氣聲,漢子看清楚了對方的臉,這是一張英俊瀟灑的臉,他的年紀比房間中的任何人都要小。
而且小的很多。
有誰能有這麼強的功力逼退自己,漢子的心中很明白。
他雖然已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人。
這個人在西域就是一個傳奇。
他當然就是李清,年輕的李清。
只有李清才能有如此快的身手,只有他才會不顧一切地去保護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