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像是被人捅破了天,這麼久過去雨不僅沒有絲毫變小,反而越下越大,雨滴拍打著地面‘滴答’聲不停。
屋裡,許茉將煮好一大盆魚乾粥端上桌來,許漁盛了一碗遞給蘇杭後,許漁、許茉倆兄妹便黯然的坐在一旁,蘇杭接過碗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並未多言,出了這麼大的事,只能讓他們自己先想通,外人怎麼勸也是枉然。
喝完一大盆粥,蘇杭感覺身體又恢復了不少,他盤膝坐地開始觀察起自己的身體,他可以確定自己的身體肯定是出問題了,他必須找到問題出在哪裡。
真元、魔元照著天地捲心法在身體裡執行了一圈又一圈,一切暢通無阻,蘇杭實在想不通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最後只能放棄潛心修煉起來。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待到天明時分才停,蘇杭才從入定中醒來,發現屋裡許漁、許茉倆兄妹在一旁無聲抽泣著,顯然他們倆兄妹一夜未眠。
悲傷是一種可怕的情緒,無聲的悲泣更是如此,這種情緒若是得不到釋放,長期以往將會摧垮一個人的身心。
對此,他卻並未多言。起身稍作觀察,蘇杭看到掛在牆上的耀金弓,這應該是許漁的父親掛的,之前蘇杭身體不適一直沒有注意,到此時才發現。
蘇杭將耀金弓掛在身上,許漁見蘇杭如此便問道:“大哥哥,你要走了嗎?”
他心裡是不願蘇杭走的,剛失去了至親,沒有了依靠。此時救了他們的蘇杭便是他們心中的依靠。
蘇杭柔和道:“我就是想到海邊去轉轉,你們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走走?順便幫我帶個路。”
許漁“嗯”了一聲,便望望著許茉,許茉也憂傷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當下,三人一起走出屋來,一出門,三人便愣了當場。三人眼前至少上百位村民,全都跪在屋前,黑壓壓一片,籬笆裡外全都是人頭。
人群最前方其中一人,許漁認得,這是他父親的好友許士錢,昨日他也曾留下幫他一起料理父親的後事。
只是雖然兩人同姓許,但是卻無血緣關係,許士錢比許漁的父親年長几歲,平日裡對許漁也頗為照顧,所以許漁也一直以伯伯相稱。
蘇杭靜靜的看著人群,沒有開口說話。倒是許漁趕緊跑到許士錢身邊想將他拉起來。
“許伯伯,你們這是幹嗎?”許漁問道。
許士錢哀聲道:“小漁啊,是許伯伯對不起你,可是你也知道巨鯊幫那些人殺起人來可是連眼睛都不眨的,你許伯伯我也只不過是一個小百姓,幫不了你啊。”
許漁聞言心中的悲傷之意再次湧起,哽咽道:“許伯伯,我明白的,這不能怪你。你不必這樣的。”
“我就知道小漁你是個好孩子,一定能夠理解你許伯伯的。”隨後許士錢看著蘇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許漁並不傻,知道這是找蘇杭有事,便不再多言。
雖然,蘇杭不是什麼惡人,但在西荒八年,尤其是在湖中島那兩年,蘇杭見識過了什麼叫人性,對於眼前這些人蘇杭並不打算過多理會,於是蘇杭只是冷眼看著許士錢直言道:“你有事就直說吧,別拖拖拉拉的。”
許士錢壯了壯膽顫聲說道:“這位少俠,我看你武功高強,你可一定得救救我們哪,昨日巨鯊幫那些人走的時候說,那可是要將我們全村人都殺光啊。你說我們什麼都沒做,怎麼就平白無故就惹上了這等大禍了。”
他身後原來安靜的村民也都附和道:“是啊,咱們可是什麼都沒做啊。”
也有人小聲道:“這人不是我們殺的憑什麼牽扯到我們身上,誰殺的人讓他們去找誰啊。”
這言外之意便是責怪蘇杭殺了巨鯊幫的人,但是卻又讓他們跑了幾個,導致瞭如今這副局面。
許士錢偷偷的望向蘇杭,生怕蘇杭發難。
蘇杭看著已經有些吵雜的人群淡淡道:“放心吧,人是我殺的,此事我會負責到底的。你讓他們都散了吧。”
許士錢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臉上的神色也輕鬆了不少,起身對著人群道:“這位少俠答應我們了,此事他會負責到底的,咱們就散了吧。”
人群散去,蘇杭讓許漁、許茉帶著他往海邊走去。
這裡的地勢比較特殊,海邊並沒有沙灘,全是亂石堆,許多大岩石受到海水常年侵蝕,岩石上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