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滅法訣一出,身前血霧嘭一聲散開,血霧一散方圓十里範圍的死寂之氣受到召喚,盡數往楊滅出匯聚。
無數的死寂之氣在楊滅身前匯成一條九幽長河,長河浩浩蕩蕩、遮天蔽月,河中萬鬼哀嚎、陰魂不止,彷如一條前往地獄的通道。
這看著無盡的九幽長河竟是用這戰中死去的怨靈之氣化成,九幽長河在楊滅的指引下往方無極所在奔流而去。
方無極看著這九幽長河,終於收起他那標誌的冷笑,面色凝重的將長劍揮舞,劍上一道又一道的劍氣劃出。
劍氣不斷擊在九幽長河上,每一道劍氣都能讓九幽長河消融一分,然而這場大戰死去的人實在太多,天地的怨靈之氣似乎無窮無盡,九幽長河每消融一分,便會更多的怨靈之氣補上。
而這一戰也實在打得太久太久,七天七夜裡方無極不眠不休歷經十幾戰血戰,事到如今再對面這無盡的九幽長河,他劍氣浩蕩如風已無法長河將長河摧毀,身體跟真元已經漸漸的有些不支。
對面這無窮無盡的九幽長河,他的心中升起了百餘年不曾出現過的絕望,就在這絕望的一刻,他背對的地平線上朝陽升起,晨曦第一縷陽光拍從他身後照射而來,雖然陽光被這血色的煉獄印的通紅。
但這一縷晨光還是讓方無極全身一暖,方無極全身一震再次用盡全力揮劍,一道霸道的劍氣猛然揮出又將九幽長河阻擋了片刻。
借這片刻時間,方無極身形一閃狂退不止,待他重新立於虛空中,手裡長劍已經不見,變成一塊古樸的令牌懸浮在他身前。
初晨的光芒照在令牌上,令牌上的天地二字泛出耀眼金光,與天邊的朝陽遙相呼應,方無極雙手抵在令牌下方運足真元狂吼:“日、月、化、光、訣。”
方無極每吼出一個字,口中便有一道鮮血噴出,待到五個字說完,令牌似乎幻化於無形,只剩下那正反兩面的天地二字閃耀著金光,從這金光中又化出無數光點似有千萬柄光劍朝著延綿不絕的九幽長河射去。
九幽長河雖延綿不絕,陽光卻也是生生不息,更何況這至陽的烈日之光更是這陰邪之物的剋星,九幽長河終於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融。
楊滅看著那不斷消融九幽長河心中猶在滴血,這可是他打算用來提升修為的絕世補品啊,現在卻在這無數日光下消逝。
二者僵持了許久許久,最後轟隆一聲僅剩下一半大小的九幽長河與那無盡的日光短劍一齊轟然碎裂,天地間幽光金芒轉瞬變化,將眾人照耀的目不可視物。
待光芒散盡,空中只剩下楊滅一人,此時的楊滅已經是失去了意識,從虛空之上自然下墜。
而方無極卻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像蒸發了一般,就此在世上消失,此後人世間就只留下了有關於他為天下捨身大戰四大魔門的無盡傳說。
正魔之戰後,四大魔門就此退出中州大陸,龜縮回西荒之中,中州休養生息三百年才迎來的如今繁榮的盛世。
一則書說罷,蘇杭心中對那一身正氣的方無極油然生出敬仰之意,想象著他那偉岸的身軀站在虛空之上,背對朝陽使出那日月化光訣的畫面,那畫面定是驚天地泣鬼神。
蘇荷在一旁雖也聽得入神,但是終究年幼又是女子,沒有蘇杭那般體會。
老者看著入神的蘇杭舉起大葫蘆,對著壺口猛灌了幾大口,才意猶未盡的說道:“小老兒這段書兩位小友聽得可還滿意?”
蘇荷立刻反應了過來拍手說道:“老爺爺,你說的真好。”
蘇杭也回過神來一臉好奇的問道:“老先生,那方無極最後是真的死了嗎?”
老者面色一囧道:“這個問題可把小老兒難住咯。”
蘇杭接著問道:“難道連老先生你也不知道嗎?”
老者繼續說道:“這說書說書,自然都是照著書裡寫的來說,書怎麼寫小老兒就怎麼說,可小老兒看的這書裡也沒寫那方無極到底死沒死,既然書裡都沒有,小老兒又怎麼會知道呢!”
蘇杭失望說道:“要是他不死就好了。”
老者笑道:“要是他不死你待如何?”
蘇杭徒然站起身仰首挺胸說道:“要是他沒有死,我就去拜他為師,學習他的本事,以後跟他一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鏟妖除魔保護小荷的平安。”
老者聞言大笑道:“就憑著小兄弟這一身豪氣,如果方無極還活在這世上,他見到你後一定會收你為徒的。”
蘇杭被老者一誇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頭說道:“剛才太忘情讓老先生見笑了。”
蘇杭言畢,一陣‘咕咕’聲傳來,老者摸了摸肚子說道:“這一則書說下來,肚子還有些餓了,小老二就先走了。”
蘇杭挽留道:“老先生不嫌棄的話,我現在去煮些粥,老先生一起吃完再走吧。”
老者未答話,自他腹中又是一陣‘咕咕’聲響起,像是已是餓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