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無極震驚的目光下，那女子緩緩摘下遮面的紗。
俊美的容顏，與夢中一般無二，如同夢境投射進了現實，那人走了出來。
只是目光冷然，完全沒有夢中那樣的溫柔。
蔡無極全身顫抖，瞳孔不斷收縮擴張，不斷搖晃著腦袋，“不……不可能，不可能！”
“無極，這些年你行蹤不定，為了尋你，我更是遠走到了中土。”女子眼中冷意更甚，語氣也越發癲狂，“每次閉上眼睛，我都會夢見大家。他們一臉是血，告訴我他們不想死啊！”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蔡無極痛苦地叫了起來。
蔡無極以為自己能夠淡忘，但他卻憶得更清楚了，有時候哪怕睜著眼睛都彷彿看到他們的身影、聽見他們的呼喊。每時每刻，他的心都在飽受著煎熬。
哪怕一身傷痕、骨頭折斷，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可那女子幾句話就令他痛苦不堪，徹底崩潰了。
蔡無極淚流滿面，他對著女子哭喊道：“我知道我對不起大家，我也不想這樣的，如果有的選，我寧願那時只死我一個啊！”
“可是……可是為什麼？”
蔡無極神情激動，已經說不出來話，眼前又看到大師兄大師姐的溫柔目光，耳畔又響起師尊的那句“痴兒，醒來。”
為什麼大家都那樣溫柔？蔡無極曾經不斷詢問自己，卻找不到答案。如果死去的人有歸宿，他也想去問問為什麼，但他又十分害怕。
他怕大家溫柔地對他說，“沒有關係。”
他沒有顏面面對大家，所以哪怕是苟延喘喘，也要活下去。
看到曾經的大師姐活著站在了自己面前，蔡無極這一念想也有了轉變。經歷過了最初的心態起伏，他開始安靜起來，彷彿佛言的放下一切念，臉上漸露出安詳神色。
透過蔡無極的眼睛，女子知曉了他心中所想，當即冷笑起來，“呵，你以為死了便能夠抵消過往的錯嗎？”
蔡無極平靜地看著她，“我的性命是師尊給的，與大家相比，我不值一錢，哪怕死了也不能夠抵消那日的錯。”
“但是如果我的死能讓你感到安心，能好好生活下去，你就來殺我吧。”
說完，蔡無極緩緩閉上了眼睛。
女子皺著眉頭看著蔡無極，一雙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猛然一劍刺入他的丹田，“你以為我會讓你簡單地死去嗎？”
丹田被破、功體被廢的劇痛讓蔡無極眉頭微皺，但很快又舒平，他咳著血，嘴角卻掛著笑，“大師姐，你有什麼恨，儘管衝我來吧。”
女子面色平靜地看著蔡無極，突然轉身向外走去，很快又折回來了。
回來時，女子身旁多了一人——雲君舟。
蔡無極不由疑惑起來，看著兩人越來越近。
“可以了嗎？”雲君舟問道。
“他已經被廢去功法，只消解開壓制這裡的陣法，轉用我刻畫的法陣，就能夠將他體內的噬靈族轉移到你身體中了。”女子說道。
蔡無極眼睛突然凝起，臉色也變得沉重，“大師姐，你不是為了替他們復仇？”
“復仇？”那女子突然吃吃笑了，一時間風情萬種，“自然是要的，只是有些東西放在你這裡也是暴遣天物，不妨給更加需要的人。”
女子笑顏如花，映在了蔡無極的眸子中，如妖似媚。
他想說些什麼，開口後又覺得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