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雲君舟不在這裡?”蔡無極皺眉,他等了一日不見這裡有什麼動靜,顯然不是他的作風。
蔡無極正在考慮要不要離開的時候,大街小巷開始談論四皇子的事情了。
“四皇子怎麼了?”蔡無極在路邊詢問。
“聽聞四皇子為情所困,明日要在城外與人決鬥。”那人一臉八卦,“真不曉得是哪家的姑娘這般幸運,轉身就成枝頭鳳啦!”
“多謝。”
蔡無極笑了起來,心頭想著,“為情所困?當真是騙狗麼?”
回到住處,蔡無極直接進了小蟬的房間,“我們走吧。”
“你找到那個朋友了麼?”小蟬問道。
蔡無極搖了搖頭,“以後再找吧。”
這場鋪天蓋地的訊息有著太重的陰謀氣息,既然知曉了雲君舟還在這裡,他完全沒有必要再停留這裡。
……
劍塔一事風雲際會,一柄柄長劍向此地匯聚,一個個劍道高手在此出沒。三千年一遇的劍塔,不盡名劍神功藏匿其中,註定一旦出世便會牽動無數人的心。
十日光陰轉瞬即逝,中原之地的劍道名家基本到了這裡,有持劍幼兒,有耄耋老者,有盤發夫人,有貌美佳人,最多的應是青壯男子,他們席地而坐不飲不食,只等這一刻的到來。
無人報時,這群人卻不約而同地睜開了眼。所有目光都落在了那片山谷,那裡劍氣縱橫,有無盡殺意波動,但這些眼睛裡無有一絲驚懼,只有一片火熱。
寶劍折沙場,墨者染汗青。
來到這裡的人都有赴死的決心,他們或是對自己有極大的自信,或是抱著向死而生的心態,能葬身劍塔之畔亦是不枉此生。
但他們沒有動,他們只是靜靜地看著,在等待著,沒有人願意做第一人。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很快有人走了出來,徑直向那山谷走去,所有人的目光追著那人的背影一同跟向了山谷。
那是一個少年,周身沒有一絲劍氣,但神色很是自信。
“他是誰呀?”
“從來沒見過。”
“他怎麼連劍都沒有?”
所有人在疑惑,但他們真正在意的也不是這些,只是想看著那少年進去之後會怎麼樣。
眾目睽睽之下,那少年提起一根木枝,“雖然我的劍被人搶走,但這不會妨礙我成為世間最強的劍客!記住我的名字,江少遊。能與我一同見證此塔現世是你們的榮幸,能遇見我同樣也是這劍塔的榮幸!”
少年意氣風發,提著木枝踏步入了山谷,留下後面一片譁然。
“哪來的野小子!這般猖狂!”不少人低聲咒罵。
不過咒罵聲持續並不長久,山谷那邊傳來一聲慘叫打斷眾人的聲音,只聽見“啊”的一聲,卻見那少年連退數步,最終跌倒在地上。
眾人愕然,下一刻皆瞭然此子未修劍法,只是一個痴心一步登天的傢伙罷了。
“殺過人麼?便敢在這裡亂來?還不快滾!”有人呵斥出聲。
江少遊扶著屁股站起來,罵罵咧咧地走了。
在眾人還在談論江少遊不知死活的時候,又有一人走了過去,那些議論聲瞬間止住。
因為這個人叫遲寒。
遲寒是一個劍痴,從他三歲時第一次握劍開始,便痴迷於劍,但眾人能知曉他卻是因另外一件事情:在他十二歲那年,他碰見一個走火入魔的化虛者,那人衝進人群不分青紅皂白便展露殺招,眼看遲寒就要被他斃於掌下,一旁的人想要救援都來不及,那人卻死在了他的劍下。
哪怕那入魔的化虛者身受重傷、實力十不存一,但年僅十二歲的遲寒能做到這一點足以傲然同輩,不少人想挑戰他藉以證明自己同樣有天份,奈何遲寒再也沒有與人切磋過。最近的一次出手還是因為有人動了殺機,那是三年前的事情,那人已經步入化虛,劍法更是小成,他在野外劫殺遲寒結果卻被一劍反殺,自此再無人敢招惹遲寒。
遲寒望著中央的劍塔,眼中有熾熱的光,痴劍的他已然將此地當做聖堂,他神色莊重腳步平緩而有穩健,一步踏入山谷中,霎時間山谷中劍光更甚,細雨般向遲寒襲來。
遲寒神色不變,他右手搭向劍柄正欲將之抽出,卻在瞬間又停了下來。只見他並指如劍,手中劍氣凌冽,在漫天劍雨中開闢出一條生路。他頂著劍氣前進,速度變得更慢,而那如雨般的劍氣又變得更加密集,於是他越走越慢。
當遲寒近乎原地踱步的時候,他出劍了。一道凌冽寒氣籠罩住山谷,他身形似電快速向裡飛去。
然而更恐怖的一幕出現了,在外人眼中山谷沒有更多變化,但在遲寒看來全然不是這樣,那巋然不動的古樸劍塔上有莫名氣息出現,無可觀視亦無可抵禦,直接壓在遲寒心頭,只一瞬便讓他吐了血。
這時候遲寒想要退走,但一切都晚了。
那氣息如影隨形根本無法擺脫,遲寒不斷後退,劍雨的壓力已經小了許多,但籠罩心頭的氣息卻沒有絲毫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