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的人都知道水月樓是風月地,也知道月清影是不接客的。哪怕是天城裡的公子哥也大多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乍聞月清影設宴邀群雄,整個天城都喧鬧起來,大街小巷都在議論此事。
驚訝之餘,不少人也在疑惑,月清影怎麼好好的就開始宴請俊彥了?莫非真如肖家那個混蛋所說,水月樓準備以月清影為禮尋人結盟?
不過很快這種想法就被拋之腦後。水月樓需要尋人結盟?簡直可笑!
不說其他,這天城中膽敢在水月樓中放肆的人還沒有一個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哪怕是肖家的家主進來喝茶飲酒也是客客氣氣的,且偷偷摸摸的。
水月樓是風流地,但人家從來不是因為自身實力問題才這般委曲求全,放眼中原還未有勢力主動招惹過她們。
曾經有,後來沒了。
有人對月清影宴客原因的好奇更是超出酒宴本身,天城內各種猜疑皆有,這場宴席變得越發被關注,水月樓放出來的十餘份無名請帖更是被賣到了一萬靈石的天價,饒是如此依舊有市無價。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今日的水月樓難得閉門謝客,唯有手持請帖者才能進入。
二十張請帖,二十個青年,曾在南土現身的十三人中有六人出現在了這裡。
“可惜承星閉關、王老哥南下,還有那幾個傢伙竟然又被關了起來!不然我們十三人又能把酒言歡了。”酆墨淵嘆息。
“少來,這裡是水月樓,就你那酒品還是算了吧。”南千行搖頭不已。
“小南,咱哥倆好久沒親熱親熱了吧?”酆墨淵歪著眼睛看著南山行,臉上掛著冷冷的笑。
“看來這次宴席不簡單呀。”六人中有人開口叉開兩人話題,他叫楚羿遊,平時不怎麼說話。
“是呀。”另外一人打量著左右,名叫步思晨。
他們六人出身中原名門背後勢力通天,且天賦驚人被寄予厚望,尋常人決計不入他們的眼。但另外十四人的來歷不比他們差多少,這二十張請帖顯然是水月樓的一層掩飾物,她們想要邀請的根本就是這二十人。
“他們幾家也來人了,不過和我們幾人不對付。”江竹說道。
他們十三人交好,背後這十三家勢力也是相近,另外七家自然有人過來,不過和他們關係並不密切。
“那不是雲夢派的大美人麼?”酆墨淵突然指著一個男裝女子叫了起來,“我說怎麼那麼多人追她,她都不答應,原來是喜歡女人呀!”
酆墨淵特意大聲吼著,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眾人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剛好看到那女子羞赧模樣,隱發著男裝,雙頰透羞色,此番情景太過撩人心絃,這群心神堅毅的傢伙也不由得為那女子歎服。
“原來是玉心姑娘。”有人笑著對那女子打招呼,“久見。”
那女子哪裡理睬旁人,指著酆墨淵的手不住顫抖,旁人也不是沒人認出她來,人家都是默不作聲,就這個大嘴巴子舌頭長,隔著老遠就把自己給點出來了,著實讓她氣的不輕。
酆墨淵咧嘴笑著,這姑娘名叫梁玉心,曾經罵過他們幾個是狐朋狗友,現在讓他逮著機會自然要好好嘲諷一下。酆墨淵看到梁玉心準備開口,大嘴巴又扯了起來,“沒事,理解的理解的,我們這十九個人一定替你保守秘密,不用再說了。”
“姓酆的,你!你胡說!”梁玉心畢竟是一個姑娘,這種吵鬧天生吃虧,只此一句,再沒能講出別的話了。
“沒錯,是我胡說,玉心姑娘天生麗質,不可能喜歡女人,自然是要喜歡男人的。”酆墨淵幾人笑得不行。
梁玉心銀牙快要咬碎,她恨不得將酆墨淵咬死,她知曉自己不能與這種潑皮糾纏,眼下只能默不作聲任憑他們嘲笑。
“咳咳。”一旁有人清了清嗓子,“幾位玩笑也開過了,玉心姑娘是接到請帖而來,想來也是好奇水月樓的目的吧?難道幾位不好奇月清影姑娘為何會請我們過來麼?”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大派弟子,他曾言明自己愛慕梁玉心,故而此刻他替梁玉心解圍,那女子也不過輕哼出聲,沒有流露半分感激之意。
酆墨淵幾人也沒有太過分,適時停住玩笑,“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再如何探討也不及月清影姑娘親自來說明吧?”
“酆道友說得極是。”這人對著這幫“狐朋狗友”們微微一禮,沒再多言,畢竟他只是為了替梁玉心解圍。
水月樓亭臺無數,月清影招待眾人的地方在最深處最豪華處,在婢女引路下,一群人行了許久才走到那裡。
這是一處高大華麗的宮殿,歷史悠久,本身就有些淡淡的香味,兩側更有香爐飄煙,正中擺著二十張桌椅,上面放著奇珍異果。
古殿氣息、香爐氣息還有珍果香味交錯在一起,只消聞上一口,一身雜念自會消退。
然而眼下這二十餘人心頭念想非但沒有褪去,卻是更加混雜起來,只因大殿高處白紗雲簾後的一個妙曼身影。
月清影早已等在那裡,有云簾遮蔽,看不清容貌,但朦朧中看到的妙曼身姿更加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