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義跪在李虎墳前,已經三日沒有動彈分毫了。
他十分愧疚,他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有了什麼變化,他只知道自己早些發生這種變化時,李虎就不會死了。
“你沒有必要自責。”老人一直站在呂義身後,“你的變化是因為他們的死才出現的,不管你當時在場不在場,結果無非是你們三人一同死去,或者他們兩人先你而死,隨後引動你的蛻變。”
呂義沉默不語,不管怎麼說,在他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沒有在他們身旁,這是他最大的罪責,甚至連彌補的機會也沒有。
“不想為他們報仇麼?”老人問道。
“那十一人已經被我斬殺,我不需要報仇。”呂義低聲說著,“你走吧。”
“你的兄弟是因為這十一人而死不假,但是假如沒有這十一人,他就不會死了麼?”老人輕笑。
“你什麼意思?”
老人沒有說話,直接抓著呂義肩頭將他提起,下一刻,呂義看到天地坍塌,黑暗在自己面前展露獠牙。不等那些黑暗包裹住自己,眼前又是一陣刺目,待到看清四周情形時,呂義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到了一處華麗宮殿中,老人就立在他身旁。
“你來這裡做什麼?”大殿空蕩,正上方有一人,他看著老人,眼睛中有警惕,顯然是認識老人的。
“且問你,唐家山外的法陣相連之地可是你推測出來的?”老人看著他。
“老傢伙你都快入土了,還這般威風?”老人這種語氣讓座上人大怒,他一步橫跨十餘丈,手掌泛起彩色光華拍向老人。
老人沒有動作,只是簡單地看了那人一眼,這一眼似乎將那人周身時光生生定住,連飄飛的衣帶與那他手掌周圍的空間裂紋都停止在那裡。
呂義嚥了口唾沫,他連出手這人的實力都猜測不到,只看明白了一點,身旁的這個老人似乎很強很強。
“記住他的容貌,記住他的氣息。”老人對呂義說著。
“我記下了。”呂義點頭。
“嗯。”老人微微點頭,身後虛空破碎開來,轉身帶著呂義重新到那座新墳前。
呂義看著李虎與莫芊芊的墓,心湖久久不能平息。剛才一切太過夢幻,使得他看向老人的目光都帶著迷茫。
“為什麼要幫我?”呂義開始奇怪,他與老人相隔太遠,根本不應有交集。
“你很不同。”老人目光爍爍,“你自以為是頑石,那只是因為無人看清你的內在。”
“對了,你可以救我另外一個朋友麼?”呂義這才想到唐家也在患難中。
“唐家已經無事,以後也不會有事了。”老人似乎知曉呂義所想一切,直接打消他心頭顧慮。
“哦。”呂義低下頭,過了片刻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老人一愣,眉頭微微皺著,“你無需拜我為師,我自會讓你重現鋒芒。”
“不,師傅今日恩情,呂義無能為報,只盼報仇後能侍奉師傅左右。”
呂義正欲磕頭,卻被老人擋住,“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你不必拜師。”
“既然你要教我修行,我肯定要拜師了,不然就亂了倫理。”呂義恭聲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老人不再攔阻,眼中亦無喜色,“你願拜我也不攔你,他日莫要悔恨就好。”
呂義權當沒有聽見,恭恭敬敬磕了三次頭後起身看向老人,這時的他頗有些侷促,“師傅,還未請教您的名諱呢?”
“名諱早已忘卻。”老人微微搖頭,“只餘下一個稱謂了,你可以叫我龍王。”
“龍王?”呂義露出疑惑神色,“師傅,你是龍族麼?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我聽過很多龍族的傳說,他們都很厲害。”
老人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師傅您可不可以在這裡教我?我和虎子哥的父母都在這裡,他們需要人照料。”呂義請求道。
“你很在意他們?”老人反問。
“有人不在乎自己的親人麼?”呂義也在反問。
“是呀,沒人不在乎自己的親人。”老人感慨,“但是這裡太過安逸,只會將你束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