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紅纓雙目閃現電光,她一步躍至那人身旁,盯著那人眼睛冷笑道,“你這一脈傳承恐怕還不足萬年吧。”
“呵呵,姑娘所言不假,但這城下所埋的確是我這一脈的聖物。”那人鎮定自若。
“敢將琉璃塔稱做聖物,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吧?”邵紅纓語氣如她長槍一般鋒芒畢露。
“不不不,琉璃塔自古長存,敢將之據為己有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我脈聖物是被琉璃塔壓在下面的東西。”那人苦笑著說道。
“雖不知你從哪裡聽到琉璃塔的傳聞,但琉璃塔不可能在這個地方。”邵紅纓冷笑不減,“更何況,我還從未聽聞過誰人敢翹琉璃塔的角!”
“姑娘說的不假,這裡所葬也不是那琉璃塔的本體,若是姑娘有合作的意向,我們可以詳談。”那人說道。
“哼。”邵紅纓一聲冷哼,她不屑與這些藏頭遮面的老鼠們合作。
“這樣也不錯,那再見面時我們也無需留手了。”那人輕笑著走了出去。
小武看著那人消失在長廊盡頭,不由得又是一陣頭疼,龍兒在他這裡,莫說助拳邵紅纓,只怕到時候反是拖了後腿。
“邵姑娘。”小武轉身看向少女,“真到了打起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你。”
小武怕龍兒自責,沒有直接說出來,但邵紅纓也明白他的顧慮。少女點了點頭,“無妨,到時候我會守護好她。既然他們這麼看重你,想來到時候你會有很重要的作用。”
“好吧。”既然邵紅纓都這麼說了,小武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直接拉著龍兒回了房間。
又過三日,這日天明時,小武忽地睜開眼,與此同時門外響起邵紅纓的聲音。
小武將門開啟,兩人相對時皆發覺對方神色很不好。
“你也察覺到了?”邵紅纓開口問道。
“嗯。”小武臉色陰沉,極遠處便有這般滔天氣勢,他不禁懷疑那群玩蟲子的傢伙能不能頂得住。
“我們先退走吧。”邵紅纓心頭嘆息,若非勢不如人她怎肯低頭。
退走麼?小武早有這種想法,但他憂慮少女不肯答應,沒想到她自己會提出來。
“好。”小武當即提著龍兒向外走去。小丫頭睡得正迷糊,被小武提起來時本能地縮排小武懷裡。
就在三人剛走出客棧時,大地一陣晃動,更有血腥味從四處緩緩散開。
“怎麼回事?”小武環視四周,陡然注意到大街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城池又晃了一下,似乎整個城建立在一座地獄之門上,此時正有猛鬼想要跳出來,同時血腥味也是越發濃郁了。
小武眉頭挑得飛起,都快立了起來,他看到有人搖晃著從房屋中走出。這種搖晃不是來源於城池的震動,而是像一箇中風的人在努力地行走,很是怪異,身體上下皆是不協調。
“這人我見過。”小武心頭有怒火衝起,這是那家茶樓的掌櫃,看起來挺和善的一人,此刻已經沒了氣息,臉上泛著鐵青。
屍傀麼?小武這麼想著。
“他已經死了。”邵紅纓先是看了一眼北方又看向小武,“我們走吧。”
小武咬著牙,他心頭有熱血在翻騰,兩人說話片刻他以神識極力探尋這裡情況,他掃視了近半的城卻沒有發現一個活人!
“你知道是誰麼?”小武立在這裡紋絲不動,眼中有無盡悲傷,好好的一個喧鬧之城,明明有幾萬的人在此生活,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只有行屍走肉的死城了呢?
“現在做不了任何事。”邵紅纓也在嘆息,她曾猜想那些蠱師有什麼後手,哪知曉他們竟敢以一城百姓做籌碼。
泰陽城如此,天來城也如此,他們也有七情六慾,他們也有悲歡離合,他們也是人呀!他們合該如牲畜一般任人宰割麼?
悲痛如火焰一般灼燒著小武的心,疼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胸口劇烈得起伏著。
“是那些蠱師麼?”小武問道,聲音有些顫抖,掩不住地傷痛。
“是。”邵紅纓點點頭。
小武沉默幾息,轉身對著街道跪下,“對不起,今日不能為你們做分毫事情。我封小武在此起誓,他日入天境,定然讓那些人付出相應代價!”
封小武三字是小武默唸出來的,邵紅纓似乎也沒有在意這些事情,只是默默立在他身旁。
過了片刻,邵紅纓開口道:“他們快來了。”
小武緩緩起身向城外奔去,邵紅纓見狀緊隨其後,她看著視線中的背影,陡然想到父親曾說過的話,“哪怕是最巔峰的修者,歷經千萬年光陰,又有幾人能定住本心?”
兩人並未走遠,他們停在剛好可以觀測到城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