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兩側一排排店鋪雕樑畫柱門、庭若新,卻是門扉虛掩;路旁擠滿了小攤位,賣聲亦是少的離譜,唯有攤位旁討價還價的聲音。
大多數人都在默默行走、觀望、沉思。
隱市有隱市的規矩。
上官正天附著一個面具,向著一處店鋪行去。推開虛掩的門,裡面更是有幾分幽暗。
上官正天踏足其中,身後的門重又掩上,昏暗的房間裡同時有一盞燭火亮起。
一張臉龐出現在燭光後,慘白慘白的,像坊間相傳的冤鬼。
這自然不是人的臉,這只是一張面具,不過在這詭異的環境下倒是可以唬住不少人。可惜上官正天不是第一次來,早已見怪不怪了。
“你爹呢?”上官正天並不在意這怪異的氣氛。
“去對面鋪子裡打牌了。”燭火後面的面具裡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那我過去找他。”上官正天轉身就要離去。
“大哥哥,你不用去了,爹爹說過了,如果你過來就把這個交給你。”
粉嫩的小手遞過來一個小木盒子。
上官正天疑惑地接過木盒,輕輕推開上面的蓋子,內裡有一張疊起來的紙。
“酬勞就記在賬上,下次尋到罕見的藥材與你抵債。”上官正天說道。
“不用不用,大哥哥,這事我做主,免費的。我爹他不懂事,敢和你收費,等他回來我教訓他!”小傢伙先是揮著手,隨後又是掐著腰,得虧上官正天眼神好,尋常人怕是看不到小傢伙此時模樣。
微微搖頭笑著,上官正天不再說話。靠著燭光,他將紙展開,那個帶著白色面具的小傢伙也是靠了過來,烏黑的眼睛在燭光下閃著光,上官正天倒也不避諱,當著她的面就這麼看了起來。
紙上的字並不多:赤陽宗大長老自知年歲已高,一身藥丹之學宗門無人可承,故而欲於四月初在赤陽宗旁的清源山開辦丹會,傳聞他藏有一株神藥,屆時或許會有面世之機。
上官正天讀罷,便將那紙條靠著燭火燒盡,隨後便是皺著眉頭,陷入苦思中。
“大哥哥,你怎麼了?”小傢伙靠了過來關切道。
“喚作赤陽宗的門派繁多,近處就有兩個,但無一處聽聞有此訊息。”上官正天眉頭越皺越緊,“我只怕訊息是從北地傳來。”
那個頂著白色面具的小傢伙嗖地跑到燭火後的櫃檯下面,一頓折騰聲傳來,很快又冒著腦袋說道:“大哥哥,你擔心的沒錯,訊息就是從北地傳來的。”
上官正天聞言眉頭瞬間跳了起來,低聲說道:“這下麻煩了。”
“大哥哥,什麼麻煩呀?”不知何時小傢伙又跑到了上官正天身旁。
“這裡離北地太遠,時間有些倉促,可能趕不上。”
小傢伙聞言揹負著手,做出一副思索模樣,但下一刻就破了功:只見她取出一枚小石頭,一邊用手指頭點著它,一邊對著它喊道:“爹,快點回家了!”
聲音未落,門就被人推了開來,一個沒戴面具、大叔模樣的人抱怨著走了進來:“我的好女兒啊,你別再戳了,我腦袋都快炸了。”
“哎,小公子過來了呀?”男人對著上官正天扯了扯嘴巴,露出笑容,“看來這個寶貝女兒急忙忙地催我回來,八成是和你有關係了。”
“真是抱歉了。”上官正天露出一絲歉意。
“哎,小公子救了我們爺倆的命,再說這種話就折煞人了。”男人擺了擺手,笑著問道:“可是關於趕路的事情?”
“莫非你已經找到什麼辦法了?”上官正天眼前一亮。
“嗯,怎麼說我也在隱市待了好些年了,不為人知的事情也是有些聽聞。”男子頓了一下,“但究竟行不行得通,還要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