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長長嘆了口氣,“難怪觀音會泣血,哀家居然讓一個心狠手辣之人褻瀆神靈,皇后,就算你無畏因果,也應該替你的太子想想。”
太子……
皇后渾身一震,眼底已然浮上了幾分驚懼,太子是她的軟肋,絕不能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讓太子受到一絲半點兒影響,“太后,臣妾真的是冤枉的……不,就算臣妾做錯了什麼,也與太子無關,臣妾願意受罰!”
太后的話在辰皇面前舉足輕重,倘若她真的因為此事遷怒於太子,皇后不敢深想。
卻不想,她竟發現太后的臉色越發陰沉,好像自己不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
“皇后,連你都不信任太子,還指望哀家和皇上信任他?”
太后一語道破關鍵,其實她早就看出來了,在皇后逼夏淺薇嫁給魏鴻傑的時候,太子就已經與皇后離了心。
慕元是太后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有沒有帝王之才,太后怎會不清楚?
可倘若這母子不齊心,他們要如何應對四面埋伏?
方才太后不過是稍加威脅,皇后居然真的自亂陣腳,她究竟對自己的兒子有多不自信?
“哀家這裡有幾本經書,你拿回去好好抄寫頓悟,六宮之事,就交由莊妃協理,你就莫要操心了。”
皇后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繼她自罰之後,太后又要將她的權力交給莊妃……
哪怕心中有千百個不甘,她只能感恩戴德的俯下身來,“臣妾領旨。”
是夜。
宮中的停屍房,一名身穿斗篷的少女無聲的跨入了這陰森冷寂的屋子。
“永樂縣主,我以為你不會來了。”一名俊雅溫煦的男子早已等候在那兒,夏淺薇抬眼看向一臉感激的慕元,只是平靜的行了一禮。
慕元看見了她眼中的疏離,心中似有一抹失落劃過,但他面上卻依舊要保持著釋然,“母后做了那麼多為難縣主之事,其實,縣主可以不必冒險。”
如今太后已經罰了皇后,夏淺薇作為太后的人,倘若她站出來洗清皇后的罪名,那等同於當面打了太后一巴掌,於她沒有任何好處。
“太子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夏淺薇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厲害,只是皇后若是倒下,對於她來說也並非好事。
慕元深深的看著夏淺薇這宛若夏花的絕美面龐,那細細的髮絲如同垂柳一般,襯托得她清冷的氣質多了幾分醉人的柔美,他分明感覺到了她那一絲難以察覺的變化。
從前的夏淺薇似是一把利刃,好像隨時都能取人性命,而今,那種犀利卻被她藏進了刀鞘中,慕元不知為何竟是覺得,慕瓏淵就是那讓她收起鋒芒的刀鞘。
正當他失神至極,夏淺薇已經走向屋內擺放的小棺木前,她輕輕推開那貼滿符咒的棺蓋,裡面躺著一具詭異的幼小骸骨。
“太后宮中的花園有宮人細緻打理,土壤常年溼潤肥沃,這骸骨不能儲存五年而不腐敗。”在夏淺薇的心中,並沒有什麼鬼神之說,不過是有人刻意為之而已。
她那好似看穿一切的目光已然落在了慕元的身上,“太子心中可有懷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