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我來伺候你
簡初雪靜靜看過去。
光影在他身上流動, 雪線似紗似霧，像一場不真實的夢境。
直到陰影罩在頭頂，她的眸光終於聚焦, “聞嶼舟？”聲音輕如雪片。
他抬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
她看著他, 彷彿好久好久沒見他, 眼睫輕動，下意識抬手去觸碰, 下巴微微堅硬，第一句話卻是, “你長鬍子了？”
話音未落, 鼻尖撞在他肩上，人已被擁入懷抱。
“簡初雪。”
傘掉地上，彷彿濃縮了無數思念, 最後只有三個字, “簡初雪。”
他重複叫著她的名字。
直到聽到嗚咽聲，聞嶼舟猛然鬆手, 看著她紅了的眼眶一時怔住。
剛剛, 她感覺好委屈, 一下沒收住情緒, 輕沾著眼角的濕意, “你怎麼突然就出現了？和上次一樣。”
她沒有急著問他這些天去哪了，就像普通情侶一樣。
“上次？”
“帝都下第一場雪的時候, 我差點沒認出你。”有那麼一瞬間, 她彷彿覺得同樣的場景出現了兩次。
只是他看她的眼神明顯不同。
那場雪，他明明陪她站到半夜，可氣場迫人, 眼神諱莫，眼裡只有長期身處高位睥睨。
而此刻，他眼裡有繾綣，有思念，有心疼，還有無措。
聞嶼舟拂去她發梢的雪片，拿起傘，牽起她的手，出了廣場，一輛純黑越野停在路邊。
走近才看到前槓有明顯剮蹭痕跡。
她看了眼聞嶼舟，沒說話，上了車。
一天前，她在心裡和他告別，刪掉他的聯系方式，他一出現，她完全不想拒絕。
聞嶼舟將車開到北山林墅，屋內燈火通明，溫暖如煦。
那一下，簡初雪忽然沒那麼委屈了。
“你不回家嗎？”她一面換著拖鞋，抬頭問他。
聞嶼舟看著她抬起腳，短靴的拉鏈只拉了一半，就用另一隻腳使勁蹬，驀然失笑，她還真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十二歲的少年覺得將來要伺候這個嬌氣的小公主，天都塌了。
現在，他下意識蹲下，替她拉下拉鏈，“我回家了。”
簡初雪趿著拖鞋，瞥了眼餐廳方向，聞嶼舟送她回學校的時候說，她不想住學校可以來這裡。
之前，他只是偶爾來住一下，不需要人。
現在，這裡竟然有序。
“餓不餓？”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