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亂流深處,一個刺目的雷球挪移跳動,如同走迷宮一般,時左時右,時上時下,不斷變換著方位。
林照只覺頭痛欲裂,眩暈感一波接著一波,好似潮水拍擊著堤岸。
好在有了之前的經驗,林照只當雷牌再次發作,故而並未慌亂,努力撐起“二五避劫神光”,同時儘量保持著紫府靈臺的清明。
但是一刻鐘時間過去,“雷”字令牌的騷動不但沒有緩和,反而更加劇烈。
如同在元靈洞天的太虛真一,此時林照所受的又是另外一種痛苦,漸漸鼻孔當中都有金色血液流下,顆顆如同鉛汞。
林照努力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將自己的血液收起。
忽覺眼前光明大放,一個刺目雷球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自己身前。
本能般想要躲開此物,雷球已經變為一道紫色雷光,向著自己的額頭激射而來。
林照隱約看到紫色雷光中裹有一面似虛非虛,似實非實的令牌,跟自己紫府當中的一模一樣。
雷光之速根本不容其躲閃,直接擊中額頭。
刺痛感傳來,隨後林照便陷入深沉的黑暗當中。
若是以第三者的視角來觀看此刻的林照,就會發現一道雷光沒入其額頭,緊接著周身都被一層雷光包圍,瞬間消失在原來的位置。
轉眼間外界過去了三日,巫族大祭司神廟。
蚩琿和大祭司相對而坐,氣氛沉悶無比。
“大祭司,您壽元長久,經驗豐富,我族如今該何去何從?”蚩琿眼簾下垂,聲音不喜不悲,看似平和,但大祭司卻感應到其身上似有地火在醞釀。
“哎,不想被你言中了。
只是這般變化也來得太過突然,讓我等完全沒有準備。”
大祭司看著身前的粗糙石桌,蒼老的雙眸透著蒼涼,隨後繼續道:
“聖物消失,我族再無壓制陰煞之物。
為今之計,只有舉族遷徙,避開那陰煞之氣。
只是天地雖大,卻盡數為人妖兩族佔據,我巫族兒郎若是不流血犧牲,怕是難有容身之處啊。
最關鍵的是,此事太過突然,實在猝不及防。”
蚩琿微微頷首,忽然長笑出聲:
“大祭司,遷徙之舉我亦贊同。
但是,有一點我有不同看法。”
大祭司渾濁的雙眸中忽然泛起精光,皺眉問道:
“願聞其詳。”
“我以為,對我巫族而言,若是待在北天蜈洲北域便罷,否則無論何時,無論準備是否充分。
都是需要流血,都是需要用血肉去爭得一片容身之處。
而如今我族再無退路,只能南下,此舉關乎我巫族生死,關乎我巫族族運。
故此......”
蚩琿雙眸中完全為黃光充斥,神情攝人之極。
大祭司緩緩起身,接著蚩琿的話語道:
“故此,如今不得不戰,不戰則族滅,不戰則此方天地再無祖巫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