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望著武多思背影,搖頭嘆道:“之前還說莫逆於心,不能為了一時的輸贏壞了交誼,轉眼就將人家棄之如敝履,一個人跑了。都說婊子無情,這可不是連婊子都不如嘛!”
幾名守衛本要過去攙扶莫沉舟,聽了這話,一齊愣在當地,心下均想,武爵爺若將莫沉舟當作棄子,自己為了一個棄子,再去得罪永豐候,未免太不明智。
靈兒急奔過去,但要扶起人家,先得將壓在莫沉舟身上的兩條死狗搬走,她身材嬌小,弱不禁風,如何挪的動那兩條上百斤的屍體。
許昌稍一遲疑,走近前去,將兩條死狗提起。白無常連忙道:“別丟,別丟。回頭我剝了,燉作一鍋,可是人間美味。”
齊天適先殺犬,雖為勢所迫,可以他現在的功夫,要想躲避亦非難事。只因那兩頭惡犬,以往將他欺負的不輕,這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下手便不再留情。只是自己殺狗,還能斥之縱犬行兇,可若白無常將狗烹了,那仇便算結定了。
齊天笑道:“前輩這一場賭注下來,大發特發,在京城只要想得到的,都有的吃,可比這兩隻騷狗味道好多了。”
白無常晃動手上的包裹,裡面碎銀碰撞,發出“咯咯”脆響,聽得他心花怒放,眉花眼笑的道:“要不是好兄弟提醒,老白我差點忘了自個現在腰纏萬貫。”
白無常一邊瞅著地上的莫沉舟道:“小子,剛才八百七十二招,一共八千七百二十兩棺材本。是你送到代王府去,還是老白上你家去要?”
莫沉舟吃了這個大虧,顏面掃地,心中怨氣滔天,爬起身來,冷笑道:“好啊,有種你到尚書府問債。”
白無常淡淡的道:“就是皇宮內院,老白我也說來就來,要走便走。區區一個尚書府,難道還能嚇的倒我?”
突然一個聲音冷冷的道:“好大的口氣。”一隊軍士魚貫而來,為首一人四十左右,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威,沉聲道:“來到京城,是龍也得給我盤著,是虎也得給我臥著。”
許昌迎上前去,道:“陳兄也來了。”那叫許兄的軍士點頭道:“許兄也在。”
許昌拉著他手道:“來給陳兄介紹一下。”走到齊天面前道:“這是代王府永豐候齊候爺,今日剛回京。”向齊天道:“陳金郎將目前在右金吾衛就職,兩年前由嶺南道調進京,短短兩年,便成了武天佐大將軍手下的大紅人。”
齊天知金吾衛負責京城治安巡防,自是人家收到訊息,以防鬧事,特意趕來。武天佐乃武相國遠侄,許昌最後一句,卻在提醒自己。
齊天點頭示意,道:“陳將軍好?”陳金躬身道:“末將見過候爺。”齊天扶住他道:“陳將軍無須客氣。”
陳金道:“久聞永豐候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宇不凡。”齊天笑道:“在下忝為候爵,於民無益,於國無功,慚愧都來不及,能有什麼大名。”
陳金道:“候爺在雁門關捨身煉藥,解救全城軍民百姓,功德無量,被朝庭加封,天下傳誦,名動四海,可不太謙了?”
齊天望著許昌,意示詢問。許昌笑道:“兄弟的英雄事蹟,被萬將軍上奏朝庭,皇上龍顏大悅,大加賞賜,傳旨曉諭天下。”
齊天苦笑道:“這一點小事,大張旗鼓,可不捉狹了齊天。”許昌聽他提及聖上,不敢回話,轉而道:“兄弟你剛回來,咱們早點回府,公主和駙馬爺要是知道訊息,這會說不定正在翹首以待。”
齊天點了點頭,向陳金道:“陳將軍要沒事,那本候就先告辭了。”陳金環顧四周,除了兩條死狗,聚者甚眾,並無打鬥痕跡和傷亡人數,點頭道:“末將還要軍務在身,就不相送候爺了。”
齊天點了點頭,向靈兒道:“麻煩靈兒妹妹先送莫兄回府,日後有空,天哥哥再過府看你。”
靈兒心想你殺了多思二哥的愛犬,過府那有好臉色你看,幽幽的道:“天哥哥好久沒回來,肯定有好多事,還是靈兒有時間去找你。”
小蕊瞪著她道:“你去找他幹嘛?人家好好的也不用你看。”在她眼裡,但凡和齊天過從甚密的女人,都是她小姐的情敵,自然也是她的敵人。
齊天怕她語無遮擋,匆匆上車,催促王大海,載著一行進城而去。王大海依著許昌的指引,沿含光門街一路前行,繞著皇城,穿過朱雀大街,進入興道坊,來到一幢宏大的宅第前,門上一塊鎏金匾額寫著“御賜代王府”五個燙金大字。
王大海停下馬車。許昌率先跳下車來。門前四名門衛見了,左邊一個刀巴臉笑著道:“許將軍今天怎麼有空過府?”他職位雖較許昌低上數階,可身為王府守衛,地位相對超然,許昌又與代王府私交甚密,雙方熟絡,除了正式場合,私下並不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