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木心如死灰,滾身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大聲道:“想要小爺的命,看你有沒本事?”
那青年只道許木要殊死相搏,不求傷敵,急忙使招“烏龍盤打”,嚴防以待,誰知許木轉身,疾奔而去。
那成師叔喝道:“小賊,往哪逃?”微一抖手,軟鞭飛去,鞭梢凌空一卷,彎成一圈,套住許木脖子。他向上一抬,釣魚收杆般,許木百多斤的身子竟被提了起來。
那青年飛身上前,抓住許木足踝,單手一甩,將許木砸在地上,一腳踩在他胸口,正待使力。
傾城順手將啃剩的半隻雞腿擲了過去。那青年聽見風聲“颯颯”,顯然夾帶內勁,急忙跳開。
雞腿去勢不衰,正中阿花那匹坐騎的左眼。那馬眼珠迸裂,長聲嘶鳴,撒開蹄子,狂奔而去,轉眼間跑的沒了蹤影。
傾城搓著手上的油膩,搖頭道:“真沒勁,姑娘還以為有一場熱鬧好瞧,剛來點興致,就草草收場。”打量著齊天道:“你喝了藥酒,怎也沒事?”
齊天一頭霧水:“那酒有問題?”傾城道:“我看不是毒藥,想著作戲要真,就沒提醒你。好在你還挺見機的,知道配合我。”想了一想道:“當是你服了‘白澤丹’,百毒不侵,倒害我白為你擔心一場。”
齊天好奇的道:“你是怎麼瞧出破綻來的?”傾城道:“一個趕車的,月薪二貫銀子,姑娘賞他十兩,不顯得高興也就罷了,連一次支付一百三十多兩的薪金,似也沒有多少歡喜,這不很奇怪麼?”指著許木鼻子:“更奇怪的是,你瞧那麼大一個酒糟鼻子,居然說酒量淺,鬼才相信。”
齊天順指望去,只見果然好大一個酒糟鼻子,不由汗顏無地:“多虧你心思縝密,要不差點又著了道。”
傾城大大咧咧的道:“那些迷藥既然奈何不了你,就沒有我,對付這幾個下三濫,想也綽綽有餘。只是虧得姑娘一番好心,白白餵了狗。”齊天不解的道:“我明明見你喝的乾淨,難道也服過‘白澤丹’?”
傾城白了他一眼:“你以為‘白澤丹’是菜市場裡的白菜麼?那點雕蟲小技,既被姑娘識穿,難道還能奈何得了我。”齊天知她詭計多端,定是偷偷服過解藥,遂不再問。
阿花吃吃的道:“爹爹,你聽……聽見沒有?”那成師叔黑著老臉:“你爹我又沒聾。”
阿花道:“那我們真的錯怪許師哥了,”那成師叔臉色更黑,好似密佈的烏雲,隨時都可以擰出水來。
許木滿腹委屈的爬起身。他被那青年砸得七葷八素,至今頭昏腦漲,渾身骨疼,不由更添怨恨,指著傾城與齊天罵道:“兩個奸詐小人,害得小爺好苦。”
傾城悠悠的道:“姑娘的脾氣,早已告訴過你,這人自尋死路,閻王爺也勸不住。”
那成師叔沉聲道:“事已至此,兩位識相一點,乖乖把銀票交出,說不定老夫一發善心,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
傾城冷笑道:“看你們師叔相稱,當是門派中人,用此下三濫的手段,也不怕人恥笑。”
那成師叔義正言辭的道:“兩位綁架楊家二公子,勒索錢財,老夫路見不平,替天行道,有何下流之有?”頓了一頓,語重心長的道:“看兩位年紀輕輕,當是誤入歧途,只要迷途知返,交出銀票,老夫保證既往不咎。”
傾城問齊天道:“你相信麼?”齊天道:“此事說來,其錯還在你我。”向那成師叔道:“這位前輩,關於勒索一事,其中另有隱情,並非你所想像那般。您老打抱不平,固然讓人可敬,但就下藥的手段,只怕有欠光明。”
那成師叔面不改色:“老夫暗裡下藥,將兩位迷倒,實是一片好心,怕兩位善財難捨,抗拒之下,誤傷了二位。”
傾城嘆了口氣道:“這些欺騙小孩子的話,以你的智商,想是深信不疑了!”見齊天不答,顯是預設了。她心念一轉,掏出布包解開,將那一疊銀票,抓在手裡道:“多說無益,銀票就在姑娘手上,有本事自個來取。”
那成師叔輕聲嘆道:“既然姑娘執迷不悟,那老夫只有勉為其難了。”那青年弟子會意,闊步上前,探爪往傾城手裡的銀票抓去。
傾城一個彈腿,踢向他手臂。那青年變抓為拳,直擊而下,砸在對方小腿,只聽“喀嚓”一聲,傾城摔倒在地,抱著小腿蜷成一團,大聲慘叫,瞧這情形顯是將她腿骨擊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