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胖的所有分身,看著六處廣場上的所有人皆齊齊火熱的注目向自己,他們的議論聲顧小胖自然也都聽到了,但卻是面上微笑劃過,並沒有真的出聲解釋,畢竟在他看來,宗眾們的誤解也不是沒有道理,最為關鍵的是,他此際也沒法跟他們明言墓地秘境數百位英靈大佬們存在的事情,是以,權當做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即可。
無數的弟子、長老,乃是峰主們,包括夏家所屬,皆不約而同的取出了篆刻玉簡,他們生怕接下來顧小胖的講道中,有什麼是自己一時無法理解從而耽誤掉之後的精彩,故而皆做好了邊理解邊篆刻銘記的準備。
“有物渾成,先天地生,字曰道,名曰大,視為大道。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然,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是以,修行路漫漫,其修遠且艱!”
隨著顧小胖如化天音般的郎朗傳道開始,所有的宗眾們、夏家所屬們皆心中興奮莫名的同時,亦無不強行剋制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正如顧小胖所講,人生如白駒過隙,他們這些修行者,皆為紅塵爭渡客,然而修行之路艱難、殘酷,真正能得善始又有善終者卻是寥寥無幾,是以,此一句話,當真是講道了所有人的心坎子裡去了,引得他們所有人無不為之共鳴。
曾幾何時,自己也如凡家稚子,生而無大憂大患,卻於不知何時走上了修行之路後,一路走來,每每都會患得患失,老話常說修行的根本在於修心,但心卻是令的他們所有人皆感最為難修的。
從最低的練氣期開始,每向前進一步都是極難,有多少人卡在築基門檻前,躊躇了半生;有多少人於金丹殿坎前,蹉跎了一世;有多少人於破丹成嬰之期,身死途中;有多少人為邁入化神,道消無形;有多少人於渡劫前,枯萎終老;又有多少人為擠進大成期,削尖了腦袋......
從來沒有哪一步是得來容易的,只是相對而言,難、艱難與更艱難的區別。
正所謂,行道難,道難行,難於上青天。
“天之道,陰陽流於天地,規律執行。如迎浮雲、若視深淵,視深淵尚可測、迎浮雲莫知其極......譬道之在天下,猶川穀之於江海。”
於衍仙凡界,也就是如今的風神大陸,所有修者們所追求的幾乎無一例外,那便是超脫,超脫紅塵束縛,也視為修仙、修道,然而縹緲之道,時而光輝照耀,好象升騰在天;時而又隱而不現,好象沒入深淵;有時滋潤柔和,好象潛伏入海;有時高不可攀,似在峻嶺重山。
也正是因此,對於道虔心向往的修者們,其一生修行之所,大都會選擇聳入雲端的高峰、大川,或是選擇海底、谷淵。
如同縹緲宗,有群山環繞,七座參天巨峰之峰頂皆可坐看雲起雲落,登極高而盼道;
再如原卿天閣,現天府駐地所在亦是峻嶺高聳,幾乎所有的強大勢力皆是如此;
偌大無垠的玄獸森林,亦是自各域無盡之森一路拱衛而成,地勢極高;
至於消失不見了的海獸一組,則是祖地棲息於四域界海最深最底部,自成一方低幽之地......
顧小胖的一字一言,皆深深的敲入了所有聽者的內心深處,話語所簡單易懂,卻無不是處處道著真知、述著灼見。
“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人之生也柔弱,然其死也堅強;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強則滅,木強則折。強大處下,柔弱處上。”
是的,狂風暴雨不能持久,人也是,無論其生前多麼的強大,還活著的時候身體都是柔軟的,而死了以後身體皆會變得僵硬;草木一秋,生長時是柔軟脆弱的,死了以後卻也會變得乾硬枯槁。所以過剛、過於偏執最是易折,只有柔順變通才可長久,亦才能擺脫物壯必老的厄局。
這正如同修行之路一般,修生漫長,磨難厄運也好,機緣誘惑也罷,有著太多太多的事情可求,但卻又不易強求,秉持本心,不墮不墜,不驕不傲,美好願景長存,不高估,亦不頹荒,方為正途。
正所謂,君不見道邊廢棄池,君不見前者摧折桐。百年死樹中琴瑟,一斛舊水藏蛟龍便是此理。
人生百態,誰也無法永葆激情,難免會有昏暗時刻,就比如顧小胖後來者居上,被其一步步超越且越甩越遠的趙先允、林詩音、慕容如雪、於青青等青少一輩精英子弟們,自身卓越的同時,也難免會受到顧小胖成長的打擊黯然上一段時間,但當他們衝破了陰霾,再度重回理性激情之時,便算是重續了正途,且也可因此受益令的將來的自己可以走的更遠。
試問五域內千百年間,有多少天賦絕佳之輩,接連受挫後,走不出心中困境,一蹶不振,自此再也與道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