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初愣在當場。
四目相對。
少年的丹鳳眼烏黑澄澈,卻看不透其中情意。
是了,他還年少,他根本不懂何為男女之愛。
因著一腔熱血,怕是他自己都沒想明白,就張嘴問她了。
裴初初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道:“臣女對陛下,一向抱著敬畏的心思。若說愛,臣女對陛下的愛,就猶如陛下對長公主那般。”
只限於親情而已。
蕭定昭眼底的光芒逐漸熄滅。
他抿了抿蒼白的唇:“原來是這樣。”
原來裴姐姐,一直以來只是把他當做弟弟……
裴初初把話說開了,心態比之前坦然許多。
她替蕭定昭拿了個靠枕,認真道:“過完年,陛下也才十八歲,情愛之事,到底是不懂的,又何必著急?當務之急,是對付鎮南王。”
提起鎮南王,蕭定昭眼神陰冷幾分。
他沉聲:“朕的手下仔細檢查過,那頭白鹿並非野生,而是人為送進山林的。白鹿誘著朕直奔虎窩,險些叫朕喪生虎口。你猜,這是誰的手筆?”
裴初初蹙眉:“鎮南王?”
蕭定昭冷笑:“朕以為,他想要朕迎娶他的女兒、賜爵他的兒子,卻沒料到,他真正想要的,是朕的命,是大雍的帝位!江蠻,好大的狗膽!”
裴初初替他斟了一盞溫茶:“奸臣當道,陛下更要打起精神應付。”
茶水入喉甘香。
蕭定昭注視少女的眼睛:“裴姐姐會一直陪著朕嗎?”
就像過往的那些年一樣。
裴初初沉默片刻。
她想出宮,想嫁人,想過和尋常貴女一樣的生活,而不是如雀鳥般被囚禁在深宮。
然而對上少年赤熱祈求的眼神,她還是選擇了點頭,許諾道:“臣女會一直陪著陛下。”
裴初初離開營帳後,蕭定昭品著茶,心情格外愉悅。
雖然裴姐姐對他沒有男女間的喜歡,但她說會一直陪著他。
這樣的許諾,對他而言彌足珍貴。
他唇角上揚,又喚了宮女進來,如往常那般尋問:“今日裴姐姐都做了些什麼?可曾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