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沒有回應她。
南胭面無表情:“我知道,你愛著南家人,也愛著蕭弈。你想割捨你自己,來成全所有人。可是南寶衣,既然你的愛有那麼多,你為什麼不肯分一點給你自己?”
她說完,就淡漠地離開了。
南寶衣揪著錦被。
前世,她分了很多很多愛給自己。
可最後,卻害死了她的至親們。
她重生歸來,原本就是為了還債。
她不能再因為兒女情長,拖累她愛著的人……
冷雨敲窗。
少女窩在床帳深處,傷口隱隱作痛,一刻鐘前飲下的安神湯漸漸起了作用,終於在半夢半醒間入眠。
細雨簌簌。
黎明之前,園林仍舊浮著一層漆黑雨幕。
蕭弈翻牆而來。
他從南府離開之後,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南嬌嬌,哪怕得知小姑娘已經醒來,也仍舊急迫地想見他一面,親眼確定她沒有大礙。
可是南府小廝不准他入內。
他只能偷偷翻牆。
熟門熟路地闖進朝聞院,雲袖坐在廊下,正抱著劍看雨。
蕭弈如一捧煙墨,悄然出現在雲袖身後,在少女還沒來得及轉頭時,直接敲暈了她。
推門而入。
敲窗的冷雨,更顯內室寂靜,藥香縈繞在珠簾內,拔步床邊置著一副紫檀木鏤刻芙蓉花燈架,一盞元寶琉璃燈掛在燈架上,照亮了低垂的帳幔,隱約可見帳中熟睡的人影。
蕭弈伸手,撩起帳幔。
熟悉的小臉映入眼簾。
她睡得並不安穩,黛青的小山眉微微蹙起,一隻手始終放在受了傷的小肚子上,像是保護一般。
只一眼,蕭弈眼尾泛紅。
他沉默地在榻邊坐了,仔細為她掖了掖被子。
輕微的動作,卻驚醒了南寶衣。
少女睜開眼,看見是他,並沒有意外:“二哥哥……”
蕭弈輕聲:“還疼嗎?”
南寶衣紅了眼眶。
她凝著他的面容,認真道:“哪怕姜大哥給我喝了安神湯,可仍舊是很疼的。二哥哥,當年岷江大壩,我膝蓋骨破碎,其實也很疼。被沈議絕綁架,被炸藥炸得皮開肉綻面目全非時,我也很疼。二哥哥,我受的每一處傷,都很疼……”
“是我不好。”
蕭弈低眉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