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鬆開牙。
女孩兒的右手鮮血淋漓,最嚴重的是那根小手指,竟有些血肉模糊了。
他滿意地抹去唇角血漬,“你可以去跟祖母告狀。”
南寶衣戰戰兢兢地抱著手,哭得梨花帶雨,“不跟祖母告狀,我我我,我願意愛護二哥哥!”
叮鈴鈴……叮鈴鈴……
她實在太害怕蕭弈,顫抖得狠了,每說一個字,腰間掛著的小鈴鐺就清脆作響,吵得蕭弈不耐煩。
他伸手,毫不憐惜地捏扁了那隻價值不菲的如意鏤花描金銀鈴鐺。
南寶衣縮了縮脖子,覺著他捏死自己大約也會這麼輕而易舉。
屋子裡安靜下來,只餘下遙遠的夜雨聲。
南寶衣看了會兒那個扁扁的醜醜的鈴鐺,突然嗚咽:“這是大哥送給我的……”
“去告狀啊。”
南寶衣發音艱難:“不,不告狀……我,我會愛護二哥哥……”
好難啊,她好難啊!
愛護蕭弈真的好難,比愛護南胭還要難!
蕭弈屈膝而坐,指尖叩擊小几,望了一眼她那隻鮮血淋漓的小手,玩味地問道:“你的手傷成這樣,回去以後如何交代?”
“是我自己咬的……”南寶衣小小聲。
蕭弈譏笑,目光落在寢屋角落。
那裡煨著一爐火紅的炭。
他單手支頤,“有個詞叫火中取栗,世人嘲笑貓兒愚蠢,冒著燒傷的危險替猴子去火裡拿栗子,自己卻一無所得。殊不知,世人大都是那隻蠢貓。”
南寶衣眨巴眨巴眼。
蕭弈忽然直視她,“你今夜,是來懺悔的?”
南寶衣乖乖的,“以前是我對不住二哥哥,作為賠罪,只要二哥哥喜歡,我什麼事都願意為二哥哥做!”
“任何事?”
女孩兒點頭如搗蒜。
蕭弈薄唇輕勾,宛如撥雲見月,穠豔俊美的近乎妖孽。
南寶衣愣住。
前世今生,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露出笑容。
果然,討好蕭弈是一步正確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