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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晨曦一愣:“什麼？”
她只覺得這男人的眼神深不見底，錮著自己的手力氣也不斷加緊。
“那要是你離開我，我也不能干涉是嗎？”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離開，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賀晨曦先是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抬頭看到男人黑沉沉的眼眸，霎時心臟一縮。
半晌，那句話在她腦子中轉了個圈，才慢吞吞的明白了意思。
“你……”賀晨曦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只是之前因為顧盛澤故態復萌而產生的怒氣一瞬間沒了，甚至還覺得這人有點讓人心疼。“你想的太多了吧……”
顧盛澤不說話，還是死死的盯著她。
那眼神，好像是溺水的人在看著自己的最後一道救命稻草，又是希冀，又是絕望，於是只能焦急不安的滯在原地，等著命運來安排自己的死刑。
賀晨曦一直都知道，顧盛澤對於自己很在意。可這個在意，到底是因為愛情，還是因為佔有慾，她卻總是不能確定。
甚至，在顧盛澤總是替她安排事情，總逼迫她按照她所想的樣子去做的時候，賀晨曦其實更偏向於，顧盛澤對於自己有很強的佔有慾。
至於愛情，或許是有的，但絕對不是組成他對自己感情的主要因素。
可今天這樣一來，看著男人暗藏不安的漆黑瞳孔，賀晨曦才終於明白，不是的，他們兩個人對於對方，都是純然的愛情，不摻雜一點雜誌。
這個事實，讓她的心不自覺的軟了下來，甚至認為面前冷酷的顧盛澤有點可愛，忍不住伸手去拍拍他的背，柔聲安慰道:
“別擔心，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顧盛澤抬頭，輕聲問:“但是我很害怕，我總覺得只要我不看著，你下一秒就可能從我的世界消失不見，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那麼突然消失。”
賀晨曦恍然，這才明白自己到底給顧盛澤造成了多大的不安。
她感到有些歉然，不由得踮起腳尖去抱抱顧盛澤，柔軟的軀體一下子撲入懷中，一下就緩解了最近顧盛澤心中的佔有慾。
“抱歉，我最近也只是考慮自己，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賀晨曦扳起他的臉，認真的說:“我最近很煩躁，所以一看到你就生氣，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不愛你。我拍戲的時候你來探我的班，我心裡會有點小開心，你中途離開，我又會失望，在你給我送小禮物的時候，如果不是有記者發現了，我可能現在已經心軟的原諒你了。”
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安撫的味道。顧盛澤在這樣的環境下幾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輕輸出一口氣來，將懷裡的軀體抱的更緊了。
“真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不是因為物質，也不是因為怕你報復，就是單純的為了你這個人，為了我喜歡你，離開你我也會難受，會覺得頹喪，這都是我愛著你的表現。”
賀晨曦伸出手，一點點描繪顧盛澤冷峻的臉龐，柔聲安慰:“所以在愛情上你也可以囂張一下，只要我還愛著你，那你就有本錢和我來談判。”
所以，別再那麼患得患失了。
難怪之前一直都感覺到顧盛澤的佔有慾強的驚人，因為他沒有把握賀晨曦能夠喜歡上他，所以寧願將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裡，這樣一來，就算哪天賀晨曦沒興趣了想要結束這段關係，他也能迅速將人抓回來。
真是霸道而殘忍的愛情。
賀晨曦不由得感嘆。
然而不知道是否已經習慣了這個人的行事作風，她不禁沒有感受到害怕，反而覺得顧盛澤這樣真是浪漫極了，還帶著一點走失小動物的小心翼翼，抱著人的時候，簡直能讓人心都化掉。
“你能保證，以後不會離開我嗎？”
比賀晨曦高了大約一個頭的“走失小動物”埋首在賀晨曦的脖頸間，悶悶的問她。
“我可以保證，永遠都不離開你。”賀晨曦沉聲承諾著，想了想，她又說道:“但是我要提前說好，雖然說我不離開你，但我也是一個成年人，我需要足夠的空間和自由，明白嗎？你之前是完全把我當孩子來管理的。”
顧盛澤垂眸，感覺有點委屈:“但是你失去了十六歲之後的記憶……”
賀晨曦扶額:“我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我有成年人成熟的心智，並不需要你像是看管孩子一樣的去管著我……我需要的是自由，以及足夠的發揮空間，來讓我找回之前的經驗。”
“可是……”顧盛澤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沒出口就被打斷了。
“我知道你不放心，總覺得我還是十六歲的樣子。”賀晨曦挑眉，“但我要是一直不回覆記憶呢？你就一直不讓我去做事嗎？等到我三十歲，四十歲甚至八十歲的時候，只要記憶沒有回來，你就一直當我是十六歲嗎？”
顧盛澤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