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你怎麼回答的？”
慕遲修的眼神有點奇怪，但他低下頭去不讓賀晨曦注意到，原本拿著塑膠湯匙停在半空的手這會兒又動了，將糖水送進了嘴巴里面。
賀晨曦自然是不覺得有什麼，因為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可以隨便分享的小事而已。她笑了笑，從包裡面掏出來了一包紙巾，開啟了之後掏出了一張，遞給慕遲修。慕遲修沒有說什麼，只是低頭接過了。
“我說比我小的弟弟，我除了想要寵著以外並沒有別的想法。”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了這個回答之後，慕遲修的臉上自然而然地就浮現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使然，慕遲修覺得糖水好像甜了很多，但其實這碗糖水從頭到尾都還是那碗糖水。
“那我比你大，你對我又有什麼想法？”
慕遲修問這話的時候，心裡的期待全部都在臉上暴露無疑。他的目光就這麼在賀晨曦的身上聚焦，賀晨曦看了他一眼，倒是坦蕩得讓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害怕。其實，她從一開始，就對慕遲修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不過是因為爸爸，她才逼迫自己喜歡他。
“爸爸希望我們在一起，你覺得我應該對你有什麼樣的想法，才是對的呢？”
賀晨曦看著慕遲修，瞳孔裡是慕遲修看不懂的情緒。
“愛與不愛，並不是對與不對。我是在問你的想法，不是在問賀伯伯的想法。畢竟僅僅依靠賀伯伯的想法的話，你就不可能能夠永遠待在我的身邊。這一點，我比誰都要清楚。”
這是慕遲修第一次這麼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全部都呈現給賀晨曦看，就好像將心房完全袒露開來，只是期待那個看的人，眼神有一瞬間的動容。
是啊，愛與不愛，從來就不是對與不對。所以，很多時候，沒有必要將它們一一掛勾起來，畢竟，那樣真的太累了。賀晨曦嘴角一勾，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她總是能用笑容去將很多問題都逃避開來，然後一個人躲在心房的某個角落，緊緊地將自己抱住。
“如果我註定會和你結婚的話，你會安心嗎？”
沒頭沒腦的，賀晨曦說了這樣的一句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慕遲修是徹底的怔住了，他那雙好看的眸子裡面盪漾著的，是如同淺水波瀾。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他更想要去擁有的，是一段愛得淋漓盡致的愛情，而不是一段為了兌現承諾而兌現承諾的婚姻。當然，如果為了保護她不再受到傷害，他也會考慮去用婚姻來捆綁，給她一個絕對的安全。因為在他的眼裡，賀晨曦心中念念不忘的顧盛澤，就是絕對的危險所在。
“我等你。”
慕遲修抬起頭來，堅定地看著賀晨曦的眼睛。
“等你的心完全空置的時候，我再堂堂正正地走進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地摸著門邊窺視。”
賀晨曦從來都沒有見過神情這麼專注嚴肅的慕遲修，有時候，她真的分不清楚到底是他變了，還是自己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真正的他。她的腦海裡關於慕遲修的記憶，好像在他跟著陸妮雅走的那一刻，就已經完全停滯了，在這之後的九年，全都是空白。這是一段即使他回來了，也無法改變的時光。
“嗯，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會嘗試去把一切都整理得一乾二淨。”
賀晨曦輕輕地笑了，明明現在已經是晚上，但慕遲修卻好像在恍惚中看見了九年前午後的陽光，陽光溫柔地打在了她的臉上，柔和了她的五官曲線。彷彿在不經意地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經過了九年的時光，慕遲修也跟著笑了。
“我等你，只要你覺得你總有一天能夠整理好，我就會一直等下去。”
相視而笑。
“盛澤，你開車送黎音走。我和雄哥再聊會兒。”
已經是飯局終了很久了，原本坐在餐桌旁邊的眾人，現在都已經坐在了顧家寬敞的會客廳裡面。顧盛澤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而坐在他旁邊的江黎音也沒那個膽子靠近他一點兒去坐。畢竟她可是在顧盛澤的身邊察言觀色了很多年了的，顧盛澤露出這麼個表情，她很難不猜到他現在到底是怎樣的心思。
“我知道了。”
聽了顧雲霄的話之後，顧盛澤就從坐著的沙發上面站了起來，朝著門口那邊走了過去，管家也跟著走上去了。江黎音看顧盛澤走了，也匆匆忙忙地站了起來，沒想到因為著急而用力過猛，今天為了配這條裙子穿的又是很高的鞋子，腳就崴到了。
“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