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鐵衛雖然與皇甫翊相識也有幾年,但是平時都只是送完東西就離開了,沒有太多的交流,對皇甫翊的脾氣秉性不甚瞭解,剛剛的那幾句話說的不疼不癢,根本就說不服這個修為高強的老頭。
皇甫翊渾身氣勢逼人,便要推開這年輕鐵衛,立刻動身,親自去渝山走一趟。一直在院落裡悶頭揮拳的無雙卻忽然看向這邊,他摸摸臉上的汗水,對這兩個人喊道:“你們剛剛好像提到我師父了?”
“無雙。”皇甫翊轉頭,看見一個面板黝黑的少年,渾身單衣被汗水浸透,正一臉問號地看著自己。
“他怎麼了?”無雙停止練功,衝著這邊走過來:“我師父是不是回來了?我算著日子呢,都一個月了。”
“您是上官宇前輩的弟子?”年輕鐵衛看著這個年紀不大,塊頭卻不小的少年。
“對啊,他是我師父。這位大哥,你剛剛是提到我師父了吧?”無雙已經站在了二人身前。
“你師父他……”年輕鐵衛話剛說到一半,卻被皇甫翊的一聲斷喝打斷,他本人也是被嚇得一縮脖子,生怕皇甫翊一掌拍到自己腦袋上。
皇甫翊第一反應是現在還不能讓無雙知道他師父的死訊,但是在打斷年輕鐵衛的話後,卻又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跟他提,又能瞞多久。
年輕鐵衛被打斷後不敢再言語,等待著皇甫翊的指示。卻見皇甫翊猶豫一下,嘆口氣,揮揮手:“說罷。”說完自己就轉過臉去,不忍再看這邊,怕見到無雙得知師父死訊的樣子。
年輕鐵衛確認了無雙與上官宇的關係,他斟酌著語句,好讓這個訊息對無雙的衝擊儘可能地降到最低:“這個小兄弟,你師父,嗯,,他回不來了。”
“為什麼?”無雙不明白。
“因為他,,”年輕鐵衛思慮再三,實在是想不出來怎麼能把話說得委婉一些:“他死了。”
“不可能!”無雙根本就不信:“皇甫前輩都說過了,這九州之內,能贏過我師父的沒幾個,除非是客棧和巫妖族的人出手。”他這樣說著,卻看見這個年輕鐵衛的臉上充斥著同情與悲哀的表情,他本來是讀不懂這些表情的,但是卻不知為什麼,他看到這兩種表情同時出現在跟前這個年輕鐵衛的臉上,這個年輕鐵衛又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自己時,他忽然慌了,一股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年輕鐵衛暗中運轉了巫力,防備著無雙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剛剛皇甫翊一怒之下都爆發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上官宇的徒弟也會做出什麼異常的反應。如他所料,無雙扯著嗓子大喊一聲,我要為師父報仇,便要朝門外衝去,皇甫翊伸手揪住了他的後脖領,卻被他使勁兒掙脫,衣服都撕扯爛了,光著膀子還往外衝,年輕鐵衛要趕忙過去拽住了他的一條胳膊,這才把他拉住。
無雙一邊撕扯著嗓子大吼,一邊拼命掙扎想要門外衝出:“放開我!讓我去為師父報仇!”
“憑你這兩下子,還沒碰到人家一根頭髮就被殺掉了!”皇甫翊大喝一聲,按住無雙的肩膀向後一翻,就把他掀翻回院子裡。
無雙本就渾身是汗,這下在地上一滾,更是沾了滿身的碎土,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後,又要往外衝。皇甫翊本就在氣頭上,自己都有衝出去為上官宇報仇的衝動了,但方才年輕鐵衛的那番話和自己的理智,卻又讓他強行壓制住自己的衝動。他現在也正是需要冷靜的時候,這無雙卻還吵吵鬧鬧地要衝動的往外跑,這讓他的脾氣也終於是控制不住了。
他見無雙爬起來又要鬧騰,抬手一巴掌,又把無雙扇在了地上,對無雙厲聲喝罵:“不知死活的蠢材!自己幾斤幾兩沒點兒數?憑你也想跟上官報仇?”
“我已經學會了無雙拳!我不再是以前什麼都不會的廢物了!”無雙的嘴角被抽出一道血跡,但仍舊頑強地站起來,一臉不服氣地看著皇甫翊。
“練會無雙拳?”皇甫翊不屑地看他一眼:“不過剛剛學會了姿勢而已,距離練會還差二十年呢!”
“那你厲害,你去幫我師父報仇!”無雙開始撒潑:“你不是比我師父還厲害嗎?你去把兇手殺掉啊!”
“胡言亂語!”皇甫翊的頭腦漸漸清醒,他以前也曾聽客棧的鐵衛提起過巫妖族,並非不知道巫妖族有多強大,所以他心裡很清楚,無論自己有多強,但一個人都不可能從巫妖族那裡討到半點便宜,若是真的就這麼貿貿然衝過去,最後的下場不會比上官宇好多少。“那巫妖族勢力之大,遠非個人所能對抗。為你師父報仇這事兒,再做圖謀吧!”
“慫!”無雙擦掉嘴角上的血跡,第一次對皇甫翊說出了不敬之語。
“你再說一遍!”皇甫翊想要反駁,卻又不知怎麼跟這個死心眼的笨蛋解釋清楚,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無雙忽然又把兩隻大眼睛瞪向了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年輕鐵衛:“大哥!你告訴我,殺我師父的那人是誰?以後我變強了去跟我師父報仇!”
年輕鐵衛不知道該不該說,他猶豫著看向了皇甫翊。皇甫翊心忖如果無雙真的以為師父報仇為目標修煉,這不僅能從側面幫助他更快的修行,也能讓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穩下來,不再魯莽地去送死。而自己在這期間再照顧著他點兒,一邊把他帶大,一邊指點他的武學,也不算是辜負與上官宇朋友一場。所以,他在心裡決定了,於是向朝自己看來的年輕鐵衛輕輕點頭。
年輕鐵衛被無雙追問正為難著,此時一見皇甫翊給自己了確切的肯定回應,當即鬆了口氣,說出了一個巫妖族人的名字:“巫橫。”
“巫橫!”無雙咬牙切齒,狠狠地把這個名字烙印在心裡。
“這人在巫妖族內是何種身份?在這次外出的那些巫妖之中擔任何種職責?還有,他修為幾何?”無雙只想到了打聽仇家的名字,皇甫翊則是想到了掌握仇家的其他更多資訊。
“巫橫是巫妖族大護法巫厲的二徒弟,具體在這次巫妖出動中擔任何種職責暫時還不清楚,甚至他們這些人出動的目的我們都還在查探之中。另外,他的修為大概有大巫級別,甚至比尋常的大巫還要稍強一些。”年輕鐵衛解釋道。雖然巫妖族這幾百年裡行事低調了許多,但他們族內的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的資料,依舊被密切關注著他們的客棧蒐集著,所以年輕鐵衛才能如此清楚地回答皇甫翊的問題。
“大巫是擁有什麼程度的實力?與我相比呢?”皇甫翊問道,他心裡掂量著自己若是與大巫相比,勝負幾何。
年輕鐵衛輕輕搖頭:“我實力低微,瞧不出您的最強實力,而大巫這個級別,更是我接觸不到的。所以,恕我不能回答您這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