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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皇甫翊(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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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中描述的閉關,一般都是要找一個福地,最好是在某個山上,或者山頂,或者在山洞。山頂的話,得是連二流高手都飛不上去的高山,山洞的話,得是背對繁華塵世,面朝萬丈深淵,最好在洞口的外面能有一個凸起的平臺,這才方便讓其他人遠遠地觀望閉關之人偶有所感時跳到平臺上弄拳舞劍的身影。

可以看的出來,這兩個地方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不太容易被人打擾到。

而且這些閉關的大宗師們,一閉就是幾個月,甚至幾年,還有吹牛皮不打草稿地動不動就說閉關十年。其實這都只是中的描述罷了,實際上哪有那麼多的適合人長期居住的山頂和山洞,閉關期間還不能讓任何人打擾,一個人閉關就可以不吃不喝的嗎?再說了,即便你能自己做飯打水,自給自足,但在山頂上住個小木屋,遮風不嚴,擋雨又漏,趕上冬天下雪還不禦寒。住山洞的,裡面潮溼陰涼,還不通風,真要住上個一年半載的,不得風溼才怪。

現實一點的閉關大概才是像上官宇這樣的——一般農家院子裡除了坐北朝南的正屋之外,還有另有小間的配房,皇甫翊這個小院子也不例外。他們簡單清掃了一下小房間,擺好了床被等必需品之後,上官宇就住了進去。平時裡為了不打擾到他,皇甫翊和無雙都儘量不出屋到院裡走動,到了飯點的時候,皇甫翊就端一碗放在窗戶外,等上官宇啥時候想起來吃飯了,就開啟窗戶端進去吃,吃完了把空碗放回原位置,自己就繼續在屋裡悶頭研究。

偶爾有些招式在小房間裡施展不開,上官宇就來到院子裡,舞上一番拳腳。即便是他的這時候,皇甫翊也不敢去打擾他,而是帶著無雙在屋裡隔著窗戶看著上官宇在院子裡化招。偶爾有幾次無雙忍不住想要上去跟師父打個招呼說說話,也都被皇甫翊攔住了。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某天皇甫翊正在給無雙講著摻雜進了武學哲理的故事,無雙正聽得入迷的時候,上官宇忽然從門外喜滋滋地進來,沒有理會激動地站起來喊他師父的無雙,而是一把拉住了皇甫翊,嘴裡叫嚷道:“老皇頭兒,快來快來,跟我切磋兩招。”

“怎麼?你的修為又有新的提升了?”皇甫翊跟著上官宇往外走。

“嘿嘿,我把我會幾十種武學,共幾千個招式,全都凝縮成了一套獨屬於我的武學,數千招也被我刪減到了三百六十七招。”上官宇說著話,臉上的表情驕傲得不行了:“這三百六十七招,招招都是我以前功夫的精華。快來幫我試試招。”

“好。”皇甫翊一口應下。二人已經到了院落裡,拉開距離之後,上官宇迫切想要試試自己的新功夫,便在喊了一聲“老皇頭小心”後,就急慌慌地衝上來,兩個人再次打成一團。

這次皇甫翊果然感覺到上官宇比上次交手更強了一截,其出手所使的招式,更加凌厲急迫,他發現即便偶爾有一兩招是以前就在上官宇手上見過的招數,但這次再被髮揮出來,威力也變得比以前更強。皇甫翊推測估計是除了在出招的姿勢上經過微調外,其心法肯定也做了一定的改進。

“這套新功夫果然是厲害了許多。”皇甫翊在心裡暗暗稱讚。

這次兩人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上官宇已經是把三百六十七招完完全全地使了出來,另外還包括了從這三百六十七招中衍生出來的各式變招,這一架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最後上官宇忽然停手,皇甫翊見他停,自己也停下來。只見上官宇一臉驚訝:“上次我記得跟你交手,就輸你一招。可我都閉關大半年出來了,怎麼還是感覺輸你一招,每次交鋒都感覺質差一招就能贏你,但卻永遠都超不過那一招。”

“哈哈哈。”皇甫翊捋著鬍鬚大笑:“你這次出關之後確實厲害多了。如果能再這樣閉關兩次,你就超過那一招了。”

“老皇頭兒,真有你的。”上官宇這才發現自己跟皇甫翊之間的差距,比他原先預想中的要大得多。雖然依舊沒能勝過皇甫翊,但卻得到了皇甫翊的肯定,這說明自己這番閉關凝練出來的三百多招是極有用的,的確是凝聚了之前所有招數的精華,還做到了青出於藍,脫胎於那數千招,卻又超越了數千招。

要是無雙能學會這三百六十七招,那就穩穩地夠用了。上官宇這才跟自己的小徒弟打招呼:“無雙,你過來。”無雙過來之後,他又問道:“看見我剛剛打的招數了嗎?只要你能把那一招學會,就能橫掃九州內的二流,和準一流的武道家了。”

“太難了師父,我學不會。”無雙又是一臉難色,他剛剛光看師父跟皇甫翊交手就已經看的頭暈眼花了,要是讓自己一招招地學會,那比殺了自己還痛苦?趕鴨子上架都沒這麼趕的。

“你太沒志氣了!”上官宇剛剛的好心情又被無雙氣的無影無蹤,他手指點著無雙的腦門,咬牙道:“我為了你,好不容易把幾千招精簡成三百多招。你就是再笨,十年的時間也能學會了!你現在還沒學就說學不會!”

無雙委屈地垂手站在那裡,要不是半年前師父告誡過他不準哭,他現在又要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不得不說,無雙對於自己的認知還是比較準確的,起碼要比他師父上官宇要準確一些,畢竟他一看到那些眼花繚亂的招式,就能夠一口斷定自己學不會,而上官宇卻堅持稱他能學會。

無雙拗不過師父,在苦學了一個月後,終歸還是證明了自己是對的。

一個月時間,只學了兩招,結果還學了第二招,忘了第一招,重溫了第一招,又落下了第二招。在兩招同時溫習的時候,還把這兩招弄混了,第一招裡的動作整合到了第二招裡,第二招裡的動作整合到了第三招裡。

皇甫翊在一旁看的連連搖頭,苦笑道:“這孩子是個天才,只學會了兩招,就能再自創出第三招來。”

無雙不知道這是在拿他打趣,他挨著師父罵,眼裡還閃著淚花,就轉過頭對皇甫翊抱拳道謝:“多謝皇甫前輩誇獎。”

“謝你個頭呀你謝!”上官宇氣的哇哇大叫,卻又無可奈何。攤上個這樣的徒弟,恐怕自己少說也得減壽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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