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司徒昭的眼光的確很準,徐觀的修行天賦確實極高。不過七日的時間,徐觀就已經感應到了天地之力。不明白修行艱難的他還以為自己的修行進度是極為緩慢的,他不好意思地說道:“實在是愧對老先生的苦心栽培。小可魯鈍,只不過是感應天地之力,竟已用了整整七日。”接著彷彿是要為自己掙回一點兒面子似的,又道:“其實,若非這陣陣的海風,和一浪接一浪的波濤,傳進耳中實在是令小可難以定下心神,小可或能更早一些感應到。”
但是徐觀卻不知道,司徒昭即便是早就看出他天賦極高,也沒有料到,他竟然能在七日內就達到入門的這一步,要知道,就連他自己,當初入門感應天地之力都用了將近月餘的時間。更況論徐觀身處的環境還是如此的惡劣。
司徒昭聽到徐觀略帶自責的語氣,搖搖頭:“你的已經很快樂,絕無僅有的快。老傢伙我修行一百多年來,你是唯一一個能在七日內就感應到天地之力的。”
“那尋常的修煉者,達到這一步一般需要多長時間?”
“短的三五月,多的三五年吧。”司徒昭隨後回答:“還有些天賦實在是不濟的,一輩子也感應不到。”
“修行竟是如此苛刻?”徐觀吃驚道,他原本只以為,修行時,天賦是一方面,努力也是可以有所成就的,但是沒想到天賦對於修行的限制竟是如此的嚴重。
“所以,你就知道,有個好天賦是多麼的重要。”司徒昭看著徐觀也不禁有些羨慕:“你的天賦比我還要高出許多。給你五十年時間,你必定會遠遠地超越如今的我。”
“小可慚愧。”徐觀抱拳,朝司徒昭拜倒:“小可一介書生,三尺微命,得蒙先生眷顧,才能有此機遇,擔守護天下蒼生之責。”他叩了一個頭,接著說道:“小可既得先生傳授,自當尊先生為師。”說罷又是三個叩頭。
“行了,起來吧。”司徒昭把徐觀扶起來,繼續教授他如何使用乾坤訣的心法將天地之力收納進體內並煉化轉成真氣。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這座小島自始至終都如司徒昭所預料的那般安靜,別說巫妖族的人沒有發現這裡,在二人在島上修煉的日子裡,夜幕世界中的任何一個成員都不曾涉足到過此處。只是有一些漁船短短續續的到過這裡,或經過,或短暫停靠。那些漁民見到小島上衣衫襤褸的兩個人,都還以為是乘船失事,流落到這個荒島上的遇難者,有不少次好心的漁民們想要帶這兩個人上船,載他倆回岸上,都被他兩個拒絕了。
這座隨便環視一圈就看個遍的小島上,中央搭著一個簡易的小木屋,防不住潮,取不了暖,但好歹也算是個住處,有小破屋住起來就有一種儀式感,不算是露宿荒島。
兩個人的日常一個是練功,一個是指導練功。吃飯的話,這裡靠海,以兩個人的本事,打幾條魚還是不在話下的。時間久了,吃魚吃煩了,還能用貝殼裡撿來的珍珠,或者捕一些罕見的行情價錢比較好的魚類,跟過往的漁船交換一些陸地上才吃得到的蔬菜牛羊肉什麼的。
一年後,徐觀就一定正式進入了修煉的道路上,司徒昭就不再時時守著他指導,轉而自己每日打坐修養,不停地給破了洞的木桶似的身體,吸納進更多的真氣,延遲自己的油盡燈枯。
又兩年後,司徒昭已經將乾坤訣完完整整地傳授給了徐觀,雖然徐觀現在還無法將高等級的術式使用出來,但既然已經記下,只要日後修行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就能發揮出來。
這日,司徒昭把正在修煉中的徐觀喊過來,讓他坐在自己的對面。
“老頭子我的乾坤訣,你已經全學會了。這套功法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司徒昭聲音乾啞滄桑,因為功力耗損嚴重,身體越來越不好,他現在的模樣比起三年前剛上島時,看起來像是老了幾十歲,白髮蒼蒼,滿臉皺紋,說話時嘴巴一張一合間牽動了乾裂的嘴唇,以至於溢位了殷紅的血跡。
“師父傳道受業之恩,徒兒時刻銘記,不敢忘懷。”徐觀剛坐好就又爬起來跪下,重重地把頭磕在地上。
“也是時候把當年在永定河旁就許諾下的玉佩交給你了。”司徒昭爬滿老人斑的手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那每玉佩來,玉佩絲毫未變,一如四年前般碧綠通透,深邃攝神。
“師父,徒兒現在還受不得這個玉佩吧。”徐觀沒敢去接,他自從知道了這枚玉佩是守夜人代代相傳的信物之後,就明白它的重要程度,若非正式接任守夜人,是萬萬受不得這枚玉佩的。
“你拿著,我有話跟你說。”司徒昭見徐觀不受,便嚴厲起來。
徐觀道了一聲慚愧,勉強接下。
司徒昭把玉佩遞到徐觀手裡,才說道:“你手下這玉佩,就是守夜人了。關於這玉佩的事情,我還得告訴你。玉佩並不單單是守夜人的信物這麼簡單。”
“這玉佩還有何奇異之處?”徐觀滿臉疑惑,低頭瞧著躺在手掌上的玉佩,除了比尋常的玉質飾品更加通透,更加寒涼,似乎就瞧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了。
“這玉佩還有支配天地之力為己用的能力。”司徒昭將如何藉助乾坤訣中的某個秘法驅使玉佩詳細地講給了徐觀。“你且按我剛剛說的試一遍。”
徐觀聞言便閉上眼睛,按照司徒昭剛剛教誨的方法,緩慢地驅動著丹田中的真氣,遊走過特定的經脈,最後匯聚在手掌渡進玉佩之中。真氣滲入,玉佩果然泛起瑩瑩的綠光,徐觀清晰地感受到天地之力成千絲萬縷被吸進了玉佩之中,透過玉佩轉換成真氣,湧進了體內。
不到片刻時間,徐觀就感覺自己的功力簡直提高了不止一個等級,丹田氣海和周身經脈都被玉佩渡進來的真氣填滿,無法容納緊更多真氣的時候,他才切斷了與玉佩的聯絡,停止了吸納天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