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奔跑到了村東頭劉嬸家門口看到劉嬸正在做著針線活兒,還沒來得及說話便一把扯著劉嬸嘴裡吞吞吐吐說著:“我……我……我…媳…婦…建梅…要生了”,劉嬸雖然沒聽到他說些什麼,但是一想到富貴的媳婦李建梅早已懷有身孕,便也清楚了大概,跟著富貴不停地奔跑著。
畢竟劉嬸年齡大了,腿腳也不利索,跑不過富貴,富貴著急地一把背起劉嬸急匆匆地往家裡趕。
富貴揹著劉嬸趕到家門時,便放下了劉嬸,劉嬸聽到屋子裡大喊大叫的李建梅,便急急忙忙讓富貴去燒水,自己直奔李建梅大喊大叫的屋子裡。
劉嬸進去以後看到李建梅渾身早已被汗水溼透了身子,手緊緊地抓著床被,痛得嘴裡發出哎伊呀的聲音,劉嬸用手摸了摸李建梅的肚皮,對她說:“建梅,快……快……快使勁……慢慢地呼……慢慢地吸……
張有才站在門外急得拿著菸袋來回走著,不時看了看屋內的動靜,富貴則是聽了劉嬸的話急急忙忙地趕快生火燒水,累的富貴渾身上下汗淋淋的,額頭上還不時冒出汗珠滾落下來。
劉嬸在屋內接生,她不時用手摸著建梅的肚子,不時地喊出“快…快……快使勁……可是孩子怎麼也出不來,這也可把她嚇壞了,畢竟接生了大半輩子了,可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劉嬸低下頭看了看,原來這是胎位不正,劉嬸驚訝地額頭上冒著汗珠,嘴裡嘀咕著:“這可怎麼辦哩!”然後往屋外大喊道:“富貴……富貴……你媳婦這胎位不正,你趕快拿拿主意,到底是要保大還是保小”。
張有才聽了之後整個人身體一下子軟了起來,坐到了地上,張富貴雖然也很著急,但是在這分秒必爭的時刻可容不得他多想半刻,畢竟建梅可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媳婦,再加上建梅自從嫁給他後也挺孝順的,為了讓李建梅活下來,他對著屋內哭泣地大喊道:“劉嬸,保大……我要保大,我要建梅活下來……不要孩子……不要孩子……
劉嬸聽到了之後便麻溜的進行著接生婆的手段,沒一會兒功夫,劉嬸便伸著血淋淋的雙手走了出來對富貴說道:“建梅沒事……建梅沒事……你就放心吧!孩子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可以生呢!”
劉嬸洗完手上的鮮血之後便不再逗留片刻,急匆匆地往家裡趕,畢竟富貴一家子現在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萬一把這一切算在她身上,那可就……
張富貴急匆匆地走進屋子裡,看到躺在床上的李建梅,床上的被子沾滿了血紅的鮮血,張富貴腿腳有些瑟瑟發抖,嘴唇時不時地打著冷顫,他走到建梅身邊緊緊地握著建梅的手半蹲下來,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建梅。
張有才知道自己的孫子沒了便一下子癱在了門外,嘴裡不時嘀咕著:“孫子沒了……孫子沒了……我老張家這造的什麼孽啊……
躺在床上的李建梅醒過來時,身子骨有些虛弱的說不出話,看著自己的丈夫富貴緊緊地握著自己的雙手,眼裡不時流下了眼淚。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只有自己為自己的丈夫生下個一男半女才對得起自己的丈夫,也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可是讓李建梅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第一個娃娃就這樣沒了,這使她傷心欲絕,也沒有臉再去面對自己的丈夫張富貴和老爹張有才,因為鄉里人都認這死理兒。
就在這悲喜交加的勢頭上,住在村口的張仁義看到村外不遠處走來了一群人,為首的就是上次來村裡的吳遠吳隊長,跟在身後的便是幾個紅衛兵,還有村長那不爭氣的弟弟張天明。
張仁義一看便知大事不好,便不停地往村子裡奔跑著,嘴裡不停喊叫道:“張天明又從鎮裡回來了………張天明又從鎮裡回來了……
村裡人一聽到張仁義嘴裡喊到的“張天明又從鎮裡回來了”這句話之後,便都知道肯定又要發生點什麼事情,心裡估摸著肯定與責任制有關,便急急忙忙地將自己家一年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收穫的米粒撿拾到自己家的床鋪底下或者煙囪裡藏的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出一點痕跡。
張天明隨著吳隊長以及紅衛兵走進了村子,張天明對著張仁義說道:“你喊什麼喊……喊什麼喊……莫不是你做賊心虛想要通風報信”。
張仁義故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對著張天明說著:“你聽到我喊什麼了……你哪隻耳朵聽著我喊了……
“你……你……你莫要狡辯……你這分明就是……就是做賊心虛”,張天明有些氣不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