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壯漢見富貴並沒有聽父親張有才說的話,心想這小子難不成真想把這事管上一管,便從口中說道:“怎麼,你難不成真想管這事兒”。
富貴並沒有搭理那個壯漢,走到父親張有才面前,從父親手裡奪過了用糧票換的糧食,拿到壯漢跟前遞給了壯漢說道:“你看看這些夠抵得上那幾個大餅的錢嗎?”
壯漢開啟布袋往裡一看震驚地從口中說道:“糧食……糧食”,又接著笑著說道:“夠了,夠了”,然後便提著布袋裡的糧食樂呵呵地走了。
父親張有才走到富貴身旁用穿著麻繩編制的草鞋踢了踢富貴的屁股,生氣地說道:“你這敗家的玩意,你想要救人我不管,可……可你知道那幾個大餅多少錢,那布袋的糧食多少錢?你這是非要把你爹我氣死不可啊!”
富貴任由著父親張有才用腳踢著自己的屁股,也沒有半句怨言,畢竟就是因為他剛才的舉動使得他和父親這一個月的口糧都沒有了,接下來的一個月也只能吃吃野菜來填飽自己的肚子。
那個年輕的後生見自己獲救了,看到壯漢早已走的遠遠的,便站了起來對富貴說了聲謝謝,富貴也沒有搭理他,便拍了拍屁股上被父親張有才踢的滿是灰塵的褲子。
張有才見糧食沒了,就算再打罵兒子也沒有用,只好啞巴吃黃連,自己受氣吞下了,富貴和父親張有才繼續往家裡趕,當他們走到村外的小溪旁時發現他們的身後跟著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年輕的後生小偷。
剛開始時他們也沒在意,不過走著走著那後生仍然緊緊跟著他們父子二人,張有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轉了轉身對那年輕後生大罵道:“你這天殺的小偷,難不成還想偷我這老漢手裡的香油,你莫要跟著我們了,不然我不客氣了”。
張有才轉了轉身子繼續和兒子張富貴一起往回家的路上走著,不時側轉身子看了看後面,直到沒有發現那個年輕後生才舒心踏實地和富貴往回家的路上趕。
當張有才和兒子富貴走到家門口時,側過身一看便看到了那個年輕的後生在他們的身後泥土坎子不遠處,張有才看到之後氣得在腳下尋找著石子,想用石子扔去打那個年輕後生。
張有才順手撿了幾個小石子使勁兒往那個年輕後生的方向扔,可是自己畢竟是老了,氣力也沒有年輕人那麼活泛,那個年輕後生身子也還算敏捷,三五下便閃開了張有才扔的石子。
張有才氣不過便從口中大罵道:“你這天殺的小偷,我老漢家就這破泥爛瓦房,你還想跟著我偷什?”
這個年輕後生也遠遠地回應著張有才說道:“老叔,俺不是想偷你家的東西,俺想呆在你家做你兒子的媳婦!”
張有才聽到了之後整個人震驚起來,富貴也被這話給震驚得睜大了瞳孔,張有才仔仔細細看著那個年輕後生,怎麼看也看不出他是個女娃,便開口潑罵道:“你這天殺的,我老漢難道還看不出你是男是女,你也不好好撒泡尿看看你自己是什麼德性,臉黑得跟煤炭一樣,怎麼可能是女娃,莫不是覺得老漢我好欺負”。
那個年輕後生摘了摘自己的帽子,將自己束起的長髮散亂了開來,又用衣服使勁兒地擦了擦臉上的鍋灰,活生生的姑娘一下子展現在了張有才和兒子富貴眼前。
張有才和兒子富貴同時吃驚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幾次三番確定之後便又笑了起來,張有才對著兒子富貴喃喃細語激動地說道:“富貴……富貴……是…是女娃,你有媳婦了……你有媳婦了”。
富貴也激動地手搓著手直跺腳,嘴裡有種說不出的喜悅感,心裡暗暗想到剛才自己用手抱緊她時所摸到的不該摸的東西,富貴當時還以為是摸到了她偷的倆個大饅頭,想不到……
這個後生叫李建梅,是因為家裡再無親人,一個人到處乞討流浪,也就是為了討些生活,之所以將自己的臉頰上抹滿鍋灰是想保證自己的安全,畢竟一個女子到處流浪不免會遇到什麼危險也說不定,所以便喬裝打扮成了一副男娃的模樣。
張有才激動地連忙喊道:“娃娃,快……快…快過來,讓老漢好好看看”,李建梅走了過來,走到張有才的身邊時,張有才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後生李建梅,又繼續說道:“娃娃,剛才老漢扔石子的時候有沒有砸傷你呀!”。
李建梅在張有才面前轉了轉身,然後從嘴中說道:“俺身子敏捷,石子砸不到俺”。
張富貴站在一旁看的早已經傻眼了,張有才拉扯著李建梅的衣袖說道:“娃娃,快……快進來”,張有才又用腳踢了踢富貴,讓他不要一個人傻傻發呆,富貴跟在李建梅的身後走進了家門。
張有才找了一個木凳抖了抖灰讓李建梅坐在木凳上,又打量了一下李建梅,打量完之後又繼續問道:“你是哪裡人呀?家住哪兒呀?家裡都有些什麼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