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能親掌的兵衛,就有一千人。
又藉著世子,拿捏了一個漕運總兵,勳貴世伯。
這位平江伯曾出鎮兩廣,躬擐甲冑,而後賊張璉反,也是陳王謨親自上陣,擒斬三萬餘,才得以平息。
這類上過沙場的武勳,多少都有些親兵,哪怕不能全然掌握漕兵,也不差基本盤。
此外聖上還暗示他,那位總督王宗沐,也會全力支援此事——若是搪塞不服,便去找定安伯彈壓。
這陣仗,知道的,明白是去查處貪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什麼戰事。
朱翊鈞將幾人一一介紹完,又囑咐了一番,要聽從海卿之令,不得驕縱跋扈云云。
才讓人退下。
海瑞突然想起什麼,好奇道:“陛下這般安排,內閣知曉嗎?”
以他的理解。
錦衣衛的事好安排。
但其餘應該都不好辦才對。
焦澤本是京營副將,如今轉漕運總兵,必然要過兵部那一關。
南直隸刑部侍郎王錫爵配合他,看似簡單,也必然需要北直隸刑部同意放權。
更別說,陳棟,堂堂大理寺少卿,四品大員,與自己同級,卻派去隨行兩淮,多少有些不合常例。
他是真不知皇帝怎麼說服的內閣與六部。
朱翊鈞突然轉過頭,看向海瑞。
神色複雜,帶著心疼,又有些自豪道:“海卿,你以為朕內帑那一百萬兩白銀,是白給內閣六部湊的嗎?”
六部的事,反倒讓內帑出了一百萬,不吐點肉出來怎麼行?
這錢自然不止是花在這裡,但趁機達成以上這些政治共識,再正常不過。
海瑞只思考了一瞬,立馬反應過來。
朱翊鈞抓住他的手:“值不值得,就看海卿了。”
海瑞無語凝噎,只得再度保證。
君臣二人又談論了些細節,隨後又拉了拉家常。
快到傍晚,朱翊鈞才不舍地目送海瑞出宮。
等到海瑞離開。
朱翊鈞才叫過來一名中書舍人,吩咐道:“替朕擬旨,給海瑞母親,加誥命,具體下內閣議論。”
中樞舍人應聲而去。
朱翊鈞又喚來張宏:“去,賜海瑞例銀二十兩,再為海瑞選名好生養的侍妾送去。”
“若是海瑞與海母推脫,就說……父母賜,不可辭,切莫辜負皇恩。”
這種純粹的好人卻孤零無後,總歸聽起來有些淒涼。
他也就隨手為之了,至於行不行,只能看造化。
張宏領命而去。
隨後又朝李進問道:“給張鯨挑的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