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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智通判獻策欽差府 勇傅恆擊鼓巡撫衙 (第1/2頁)

張廣泗離開晉省第二日,喀爾吉善便給傅恆轉來臨縣十萬火急文書,稟報飄高“嘯聚五千匪眾,圍城三日,城中軍民奮力拒敵。賊在城四周紮下營盤,似有必下之意。目下城中疲兵不過千數,民眾三萬,仰賴城堅地深勉力相拒,其勢不能持久。懇請憲臺速發大兵以救燃眉”云云。說得危急萬分。傅恆看完,鼻尖上已是沁出細汗:歷來文報都說馱馱峰僅有千餘匪眾,哪來這“五千”人數?張廣泗是個驕將一望可知,又派了三個只曉得“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混丘八來帶山西瘦弱營兵,自己又沒親自前往,勝負之數固然凶多吉少,這“失機誤國”四字罪名也實難承當。

傅恆思量片刻,將原件密封了,立刻坐下來給乾隆寫奏章,詳述來晉省情形及與張廣泗交割兵權事宜過程,末了寫道:“臣今夜即離省城前往雁門關處置軍務。火急帶軍奔襲黑查山馱馱峰,搗敵後路,以‘圍魏救趙’之計,暫緩敵勢,徐圖殲滅。斷不以此區區一隅之地,烏合數千之匪再致聖躬念,無比愧惶匆匆急奏。”寫完奏章,又給劉統勳寫信,請借調吳瞎子來軍前效力,以資防衛。

“這三件用八百里加急發往軍機處。”傅恆寫完,擲筆舒了一口氣,把文書遞給戈什哈:“叫我們的人備馬,今夜就去代州雁門關!”話音剛落,外頭便報進來說:“離石州通判李侍堯拜見傅大人!”傅恆看看天色已經麻黑,此刻心急如火,哪裡顧得上見這個小小通判?擺手吩咐:“就說本欽差已有令諭,文官現在一概不見!”

“喳!”

“回來!”

剎那間傅恆改變了主意,離石與臨縣相鄰,不過百里之遙,必定詳知敵情,叫進來問問也好。思量著道:“你們準備行裝,我見見這個人。”又轉臉對捧著文書發愣的戈什哈道:“你站著幹什麼?匪徒遠在千里之外,你就昏了頭?”戈什哈忙道:“我是老兵了。您沒有最後發令,我不能動。”傅恆這才擺手命他辦差,已見李侍堯快步趨入。

“李侍堯,嗯……”傅恆按捺著心中焦躁,緩緩邁著方步,直到李侍堯行禮起身才道:“我在鄂善的門生錄上見過你的名字。‘侍堯’,名字很出眼,就記住了,可是的麼?”李侍堯一雙精明的三角眼閃爍生光,一躬身道:“那是鄂大人誤記。卑職是天子門生。萬歲爺親自取中,親自賜詩,親自‘罰’我來山西任通判的。”傅恆這才想起乾隆親赴考場取中一個狂生那件趣聞逸事,不禁失笑道:“這事我早聽說過,只不知道你就是那人。不過這會子我忙得很。顧不上和你這狂生逗趣兒。你來見我有什麼事?”

李侍堯道:“我剛見過喀中丞。那邊一個清客跟我說了黑查山目下情形,來見欽差獻計!”“你倒伶俐。”傅恆雖覺李侍堯過於鑽營,但也頗喜他聰敏,說道:“這是臨縣的事,你是離石通判,別的州縣事你也要伸手?”話音剛落李侍堯便道:“六爺這話錯了。”

兩旁幾個戈什哈都是一怔。以傅恆少年高位,又是皇親國戚,權重爵顯,來見傅恆的官成百上千,腹誹心謗的儘自也有,但這麼一個芝麻官,當面指責傅恆“錯了”的,卻是見所未見。正擔心傅恆發作,卻見傅恆無聲一笑,問道:“我怎麼錯了?”“我李侍堯以國士自許。國士當以天下事為事。”李侍堯在燈下俯仰有神,朗聲說道:“這就是我的職守,臨縣和離石唇齒相依。唇亡齒能不寒?”傅恆沉吟著,默然注視李侍堯。他一時還弄不清,這人是有真才實學,還是專來投機取寵的。半晌才道:“不說這些空的。你有什麼計獻我?”

“圍魏救趙。直搗匪穴,以解臨縣之危!”

傅恆仰天大笑,說道:“果然有識見!不過我已經想到了。今夜就啟程往雁門關調兵,先攻山寨,再徐圖進取。已經奏了當今聖上。”李侍堯見傅恆用譏諷的眼神盯著自己,只是微微一哂。說道:“我明白大人瞧不起我。因為我官小嘛!”說罷打千兒,行禮,告辭。傅恆見他如此無禮,頓時氣得手腳冰涼。斷喝一聲:“站住!”

“六爺!”李侍堯穩穩重重站定了,轉身若無其事地問道:“您有事?”

“我對下屬太放縱了,慣得他們毫無禮貌。真是小人難養!”傅恆臉色雪白,“我這裡放著多少大事,破格接見你,聽你自誇‘國士’,獻無聊計,怎麼是瞧不起你?你放肆到極處了!”

李侍堯盯著傅恆兇狠的目光毫無懼色,突然一笑,說道:“請問大人:這裡到代州雁門關是多遠?”

“七百二十里。”

“不吃、不喝、不睡,用快馬,也要兩夜一天。”李侍堯說道,“從代州到黑查山,走回頭路再往西南,又是八百里,幾千人馬奔命,至少要十天!這樣的‘圍魏救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傅恆聽了,大吃一驚!想不到自謂的“圍魏救趙”妙計,只是掛一虛名不切實情。傅恆吃力地向前跨了一步,凝視著咄咄逼人的李侍堯,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囁嚅了半晌,終於說了出來:“沒想到全盤有誤……先生……”他很快就口齒流暢了,“願先生諒我傅恆孟浪,必有妙計教我!”說著一揖到地!

“六爺,我怎麼當得起?”李侍堯見傅恆如此肯紆尊降貴折節下士,連忙還禮,說道:“芻堯之見,也未必就好,而且是一步險棋,怕六爺也不見得能採納。”傅恆一把扯過椅子,將李侍堯按坐下去,一邊吩咐人上茶,自己也坐了,在椅中又是一拱,說道:“兵兇戰危,哪有萬全之策?比我的好,我就用。”

李侍堯躬身還禮,坐直了身子侃侃說道:“黑查山匪眾嘯聚馱馱峰已有十幾年。只是去年飄高和一女弟子前去傳佈正陽教,才真正扯旗放炮大幹起來——原來都是亦匪亦農,抗拒官府賦稅,逼勒大戶減租免租。官兵衙門來,他們上馱馱峰山寨,官兵去了他們再下山仍舊種田。其實,康熙年間這裡還是一片太平。聖祖爺西征回來,東渡黃河,路過臨縣,百姓們曾捐燕麥一千石,車推肩扛送到軍前,聖祖寫了‘民風淳厚’四個大字,至今碑碣尚在……”

“但到雍正二年之後,接連來了幾個壞縣令,急徵暴斂,苛捐雜稅,名目繁多,拼命地撈——倒也不為貪汙,是求得個‘政績卓異’考評,弄得財主佃戶一齊精窮。你想,這山寒土薄之地,火耗銀加到一錢七分,能有不反的麼?”李侍堯看一眼傅恆,說道:“六爺別以為我扯得遠,其實這是致亂之源。這次即使蕩平匪亂,大軍一去仍舊是原來模樣!”

傅恆身子向前傾了一下,微笑道,“我不是不耐煩聽。我急於聽聽你的解圍良策。”

“臨縣離省城四百里地,黑查山只有三百餘里。我們離石到黑查山約三百里,”李侍堯目光幽幽閃爍,“欽差從省城點精銳五百名,由此向西,我星夜回縣——為防黑查山匪眾滋擾我離石,我訓了兩千民兵,已經集結了一千。我帶民兵由南向北向黑查山,我們在馬坊會兵,趁虛進襲黑查山。這才是真正的奔襲。飄高他們就是想到了欽差要調雁門關的兵,才放心大膽地攻打臨縣。一來攻州打縣易造聲勢,可以籌措軍餉,二來打下臨縣,馱馱峰就更有憑藉,就是大兵壓境,西逃陝北也極便當的。”

傅恆心裡忖度,這確是一步險棋,但也確實佔了出其不意和兵貴神速兩條先機,思量著,問道:“據你所知,飄高到底有多少兵力?”

“五千人是斷然沒有的。”李侍堯笑道,“地方官報匪案,這是常用的伎倆。敗了好交待,勝了好邀功。”他詞鋒一轉,變得異常犀利,“但請大人留意,當地百姓飽受官府荼毒,助匪拒官出來幫打太平拳,趁火打劫的事,那是有的。所以聲勢就大了。”

傅恆思量著,有這一千五百名生力軍,奇兵突襲,確實可以一戰。即使打不下馱馱峰,範高傑所帶雁門關兵馬正好接應過來。所以雖然險,幾乎是萬無一失。想起先祖公富察海蘭率一千鐵騎突襲揚州,攻城時被守城明軍用鐵鉤子勾了鎖骨吊上城牆,砍斷吊杆仍舊殺得明軍狼奔鼠竄。這位青年貴族頓時渾身熱血沸騰,“唰”地站起身來,說道,“大丈夫立功,在此時也!”又轉臉對李侍堯道,“你不要回離石,就留我身邊參贊軍務。我給你參議道名義,差使辦下來我專摺奏明聖上!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巡撫衙門要兵要餉。你寫信傳令,叫你離石一千民兵,限三天之內抵達馬坊待命!”

“是,卑職明白!”

傅恆不再說話,將劍佩在腰間,帶了幾個親兵飛身上馬,潑風價一陣狂奔,在黑夜街衢中直趨巡撫衙門。

此時已到亥時時牌,三月末天氣,夜深氣涼,又陰著天,巡撫衙門早已四門緊閉,昏黃的燈下,幾個戈什哈守夜無聊,坐在倒廈簷前撮花生米吃酒閒磕牙兒。聽得馬蹄急響,忙都站起身來,驚愕張望間,幾個騎馬人已飛身下來。門官廖清閣忙吆喝道:

“什麼人?站住!”

“是我。”傅恆一手提馬鞭,一手按劍大踏步過來,昏燈下也看不清他臉色,只道,“我是欽差大臣傅恆,有急事要立刻見喀爾吉善。”

廖清閣覷著眼看了半晌才認出是傅恆,忙笑道:“卑職立刻去請。不過這會子我們中丞已是睡下。一層一層稟到後堂,得一陣子呢,中堂爺且坐,我們這就進去!”說著打個千兒,帶了兩個戈什哈,開了儀門進去。傅恆滿心焦躁,來來回回兜著圈子,計算時辰。見到喀爾吉善,通知駐防旗營調兵,集結訓話,就算立刻出發,也到子末醜初時分,今夜還能趕多少路?思量著,抬頭看見東牆柵裡那面積滿灰塵的堂鼓,靈機一動,一把推開柵門。進去,倒過鞭柄猛擂起來。沉悶“咚咚咚……”的響聲立時響徹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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