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不敢怠慢,趕忙鎖上門後帶著他們穿堂過院,來到了偏廳後僕人們所住的院中。
吳媽在陳府時間不短了,往日做事又是兢兢業業的,所以陳老爺並沒有虧待她;也沒有讓她其他的下人們共居一室,而是給了她一小間自己專用的小屋。
趙良和木青冥隨著門房來到門前,就聽到屋中傳來了輕輕的木魚聲。
門房輕輕的推開門,對屋中說到:“吳媽,警廳的趙探長和木少爺找你。”。
“你下去吧,我們要和吳媽談點事。”木青冥揮揮手,示意那門房退下後,和趙良一起走入屋內。
門房應了一聲,心懷好奇的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吳媽住的房子並不大,且裡面的陳設非常簡單。除了角落裡的木床和衣櫃外,就只剩下大門對面挨牆而放的精緻佛臺了。
佛臺裡供奉著的一尊法相*慈祥,線條溫潤流暢,整體造像氣韻生動,而又氣勢威嚴的觀音像。
而在神像前則擺著供奉的水果和油燈,燭臺和香爐等物。吳媽背對著木青冥他們,跪在佛臺前的蒲團上。
聲聲木魚聲響,從她身前傳來。
待木青冥他們在吳媽身後站定時,木魚聲便戛然而止,隨之吳媽率先開口道:“木少爺,我知道你會回來的,但沒想到這麼快。”。
語氣平淡而波瀾不驚。
木青冥淡然一笑,直言道:“吳媽啊,可以讓我看看你的手背嗎?”。
“不用看了,我的手背上有抓痕。”吳媽似乎猜到木青冥為什麼來深夜造訪,也沒遮遮掩掩的,倒是讓木青冥和趙良都是微微一愣,頓時語塞。
“殺人就得償命,我殺了人你們來抓我,是我罪有應得。”吳媽繼續跪坐在蒲團上,舉目看著身前佛臺裡那慈祥的觀音像,緩緩說到:“我願意償命。”。
木青冥他們都沒料到,吳媽會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卻是殺了人。好似在吳媽看來不過是殺了個人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話音方才落地,吳媽便毅然決然的站起身來,一整衣袍後轉過身來,看著木青冥沉吟著。
“吳媽,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死四姨太不可呢?”趙良看著這個已經年過半百,眼角額上都開始長出皺紋,但卻依舊健碩的老僕人輕聲問到。
如此硬朗的身子,難怪她能把瘦弱的四姨太輕而易舉的勒死,再掛到房樑上去。
北風從門外呼嘯著穿堂而入,屋中氣溫驟降。
“四姨太她該死。”本還面色平靜的吳媽,聞言後面色頓時陰沉,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氣,狠狠地沉聲道:“這個賤 人,居然敢請人挖出大夫人的腿骨做成人骨梳,這種喪盡天良之事都做的出來,天不收她我收她。”。
“你是怎麼知道此事的?”木青冥又問到。
“我在陳府的工作,除了給客人們泡茶之外,就是為老爺和太太們打掃屋子。”吳媽頓了頓聲,繼續緩緩說到:“有一天我去打掃屋子時,四姨太正在午休。我不知道她在屋裡便一聲不吭地推門而入,正好聽到她在說夢話。她在睡夢裡是笑著說的,大概說的是陳黎氏你個又老又醜的女人,死了還佔著大夫人的名分,老孃一定把你的骨頭挖出來做成梳子。”。
“哼!”吳媽一聲怒哼,又道:“見四姨太笑得那麼得意,我當時真是恨不得給她兩個耳光。”。
陳黎氏,就是陳府的大夫人。這個名字之前在警廳的檔案上,木青冥已經看過很多次了。
“可是當時我卻又驚呆了,權衡再三還是沒敢出聲,慢慢的退了出去。事後想想這也無非是個夢話罷了,死者為大這小 賤 人怕不敢真的這麼做,沒想到沒幾日她還就真的買了把骨頭梳子回來。我一再認為那只是普通的骨梳而已,但始終不放心後,還是去雲津夜市劉老爹那兒買了三把不同梳子,分別是羊骨牛骨和豬骨的,趁著打掃房間是拿去與那梳子對比後,發現那梳子與獸骨的梳子完全不一樣。”吳媽說著走到自己的床邊,彎腰伸手到枕頭下摸出一把梳子來後,走了回來遞給了木青冥。
趙良好奇地探頭一看,只見那一柄光滑潔白的月形骨梳有著十八根梳齒,也沒有雕刻任何圖案。
不過說來也怪,這人骨梳除了材質特殊之外再無其他特別,入手後蕭石竹並未感到梳子中暗藏著的靈魂氣息。
舉目看向吳媽的木青冥,眼中閃過一絲驚疑。而吳媽則揚起嘴角,輕輕一笑。
梳子為何沒了靈魂的氣息?而吳媽是否曾經對它施展過煉魂術?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