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剛開門,小家丁瞧這個眼熟的公子二話不說便跨進來,急急反手扯住他詢問:“公子,三更半夜您找誰啊?”
阿真衣袖被扯,定住腳步對小家丁眯起眼,菀爾笑罵:“都知道三更半夜,還能找誰,當然回房睡覺了。”
“啥?”小家丁聽得愣怔,狐疑睇看這個要回房睡覺的公子,鼻頭往他身上嗅了嗅,沒聞到酒味,皺眉說道:“公子走錯門了吧,這是殷府。”
“啪……”見這個小家丁朦朦憧憧弱雞樣,阿真裂開血盆大口,掄掌往他槓槓家丁帽拍下,“你這小子不認得我?想想半年前那個從屋頂掉下來的人,想想和你們家大小姐拜堂的那個人。”這小子當時還嚇的咬手指,才多久就忘了,真沒腦子。
“啊……”被提示想起,小家丁驚叫了一聲,不可思議指著他結結巴巴道:“你……你是……你是姑爺?”
“對了,就是你家姑爺我啦!哈哈……”把被他拍扁的家丁帽拉回崗崗,阿真哈哈大笑,手指大門說道:“好了,把大門關上,繼續打瞌睡去。”話落,大步便往內菀飛似的奔去。
姑爺突然回府,小家丁哪裡能不稟告,急急轉身關上大門,見姑爺已走遠了,掄腿飛奔上去,大聲喊道:“姑爺回府了,姑爺回府了……”
剛剛走上廊道,阿真差點被這道大嗓門嚇栽倒在地,轉時要破罵時,驀然驚見大堆身著半掩的丫環家丁飛速奔出客廳,其中有幾個還臉紅脖子粗嚷叫:“走水了,走水了……”
伴著以訛傳訛的吶喊,二更時分的殷府雞飛狗跳,大量丫環家丁驚恐萬狀提桶拿瓢,四下奔跑尋找火苗,句句走水喊的是聲嘶力竭,鑼聲鏜鏜響動,大批護院躍牆翻廊,亂成一團。
才一會兒,沉睡的殷府醒來了,人影奔竄,燈籠晃動,道道走水聲傳進站於走廊上發怔的兩人耳內,阿真和小家丁皆傻眼了,兩張大嘴巴張的老大,愣看飛奔而來,愴惶跑去大堆男女,不知現在到底在上演那一出?
老太君、殷沌、殷嘉、丘淑賢、福絨等,皆被突擊了個猝不及防,人人衣著半掩,髮絲凌亂,急急從遠處的廳門奔跑而出,道道目光左右瞟瞄,正疑惑從內菀到前園都沒看到火苗時,突見站於廊道上的那個生吞雞蛋男人。
“孫婿?”老太君見到他果然應約而來,大喜過望,邊走邊結上來不及結的衣帶,人還未到便開聲詢問:“孫婿怎麼半夜在這裡?”
阿真合了幾次,才合上誇張老嘴,手指茫然指著四下愴惶的人群。“阿婆,沒有著火,您讓大家歇都了吧。”
“哦!”老太君聽得此話,老眉一皺,轉身對福絨道:“讓所有人回房睡覺,大驚小怪成何體統。”
“是。”福絨見著姑爺,心情固然極好,轉身便大聲嘹吼:“沒有走水,都回房睡覺。”內力精湛,聲音清析繞耳,四下人群皆停下找火慌步,一頭霧水往廊道那堆人瞟看,總管如此說了定然沒事,很快黑夜又恢復了死寂。
驚恐愴惶的人群散去了,阿真心裡納悶之極,本來想偷偷摸到殷大小姐房內,趁她睡覺時先動手捆綁起調教,不料卻被腦袋不太好使的小家丁給搞砸了,他很不好意思呵呵笑道:“阿婆不是要我來嗎?事情完了,我就來了呀。”
“是嗎?”老太君目帶審判,上下打量他一身風塵,輕挑眉頭笑問:“白天不來,怎麼挑三更半夜前來?”
“事……事有點忙,所以……”又不是他願意,誰知道他會被押到明州,嘿嘿擺手歉道:“我這人就是急性子,好幾次想改都改不過來,沒得救了,呵……”
話畢,趕緊轉移話題對殷沌和丘淑貞作揖恭喚:“見過殷老爹、淑賢岳母。”
殷沌與丘淑賢這些日子正為女兒發愁呢,現見他回來,且還是老爹岳母的喚,自是開心萬分。殷沌急忙上前扶起他道:“賢婿快勿如此,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呀!”
“是呀。”丘淑賢也欣喜不已,金蓮輕踱上前,柔美婉約漾漾,笑的如一樹杏花綻於牆頭。“賢婿既喚岳母岳父,何故要這般拘謹,怪生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