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氣定神閒,臉皮超厚上前,抱拳對四下的大臣見道:“沒想到大家都在這裡,著實意外。”只見李國棟、尤先、黃源、楊槍鐵,看到湯伊也在,他心頭一火,這個死老頭怎麼在這裡?
湯伊三兩人見著他,臉上微有臊色,趕緊抱拳回禮:“見過小相……呃,林公子。”
周帛奉招了招手,讓人擺下酒席,熱絡邀請:“林公子屈尊前來,陋府自是澎碧生輝,林公子請上位。”
阿真順著他的手往旁邊的酒桌看去,老大不客氣跨步上了首席,反客為主壓手,笑道:“大家別站著呀,都坐吧。”
眾人見他臉皮如此之厚,皆然氣怒。周帛奉是有意羞辱於他,不料這個草民竟然還真的敢坐,目光閃過一絲陰狠,笑笑招喚眾人。“諸位同僚請坐,請坐。”
王爺開口,大家雖怒卻也不好發作,各自往自已的席位入坐,布哥五人自然走到阿真背後挺站,席中喝酒敬酒、下人傳遞夾菜的一舉一動,均目不轉眸地注視。
阿真吃喝自若,吃完菜抹抹唇,喝完酒刷刷嘴,半點都沒把這一群人放入眼底,心道:自已百毒不侵,若周帛奉要毒死自已卻也沒那麼容易。暗想:周帛奉今日設此鴻門宴,他看來不日就要出手了。冷笑:莫出手,出手必被斃!
果然,阿真心裡剛剛連番暗寸,周帛奉馬上朗聲笑道:“諸位同僚,昨日小王偶得一副畫,此畫出自當世名豪之手,大家權且一觀,若有誰猜得是出自那位名豪之手,小王就把此畫相贈。”
“哦!”話語落地,眾臣皆然詫異,隨後歡笑侃聲而響。
阿真坐於主位,下看一干造做的人類,聲也不吭拾酒而飲,一名僕役雙手捧著一卷畫卷而來,交於副位上的周帛奉,周帛奉也不接,揚手笑道:“開啟讓諸飽學之士觀賞觀賞。”
“是。”僕役小心亦亦拉開畫卷,徐步往兩旁的席位一一傳觀。剎那間,聽得一陣嗡嗡嘖嘖賞聲,許多官爺豎指左右力贊,猶似欣賞天之玫寶一般。
一翻輪閱下來,僕役把畫捧到阿真跟前,周錦奉漾笑邀請:“林公子素有神鬼之名,不知可否看出此畫是來自那位名豪之手?”
阿真本不去搭理這一出故弄玄虛,自顧喝酒吃菜,聽得周帛奉說道,微微一笑,抬頭往跟前的墨畫看去。只見畫上背景天河撩遠,峻山危峨,近前有一棵樹,樹上站著一隻小麻雀,樹下則有一名獵人,小麻雀低頭啄翼,獵人開弓拉弦,形勢千均一發,甚是危急。畫中景物表情描繪栩栩如生,引人為小麻雀擔憂不已。
別人看不懂,阿真僅只一眼就知此畫內意,瞳孔染過幽深,造勢重重一嘆,措敗之極模樣,抱拳淡笑道:“王爺好墨寶呀。”
“哦!”周帛奉見他頹敗模樣,心裡早就開心不已,聽得這句好墨寶,更是笑的燦爛,詫異反拳雙抱稱讚:“小王本不是當世名豪,昨日於園中射了只麻雀,一時興起就磨下了墨,不料難逃林公子法眼。”
眾臣正在猜測此畫是那位大師所研,聽得王爺如此說了,十數人整齊起身抱拳大讚:“王爺之畫鬼斧神工,下官們開眼了。”
“哪裡,哪裡!”周帛奉站起,在坐的眾人也跟著站起,他連連搖頭擺手,笑道:“小王哪裡稱得上什麼名豪,只是昨日忽讓景緻所引,才潑研此墨,眾位朋友謬讚了,謬讚了。”
工部尚書田於光一臉不贊成,抱拳讚頌:“王爺玫墨大氣滂沱,神情木入三分,當世名豪怕也不及王爺。”讚頌之餘,左右逢笑,四下官爺自然是嘖嘖出聲,大豎姆指。
周帛奉笑壓了壓手,讓眾人都坐了,自已也才坐回椅上,扭頭笑看從使至終都沒站起的林阿真,眼內眯含大量陰寒笑意,似是暢快又似憤怒,道:“林公子,聽聞你的侍叢們是從邊境救下的英雄,人人都武藝高強,不知是否真有其事?”話落,目光泛寒瞥了一眼布哥五人。
阿真明白金陵內外全都讓他暗控了起來,他現在是有恃無恐,雖然自已暗地裡下了不少工夫,但是這些事沒人知曉,自然得裝出副擔心表情,然天下人都知他林阿真氣魄達天,英雄虎膽。縱就是懼怕定也不會露半點慌張驚恐,為免露出馬腳,一邊蹙眉,一邊微笑,不鹹不淡漠道:“他們有什麼武功?只不過是昔日偶得我救,寧死隨叢而已,也沒什麼建樹,照料飲食起居而已。”
下席有一人,名為張九目,是秦淮裡外河域的水師提督,阿真當日在桃葉渡砍下的那個將軍耳朵,其人就是他胞弟,弟弟耳朵被削,他心中之氣可以言喻,以前他是右宰相,自已拿宰相沒辦法,現在右宰相已被革去,還會放過他不成?
張九目不荀同,笑聲站起道:“林公子這可說的太謙了吧?”手比布哥五人,“大家且看,此五位目光炯炯,站立有姿,身上一股渾然天成的英氣,全身上下無一絲多餘之肉,觀其脖頸之筋已是糾結盤纏,再看其太陽兩穴高高凸起,其武藝何只一個好字了得?”
眾人皆往布哥五人看去,隨著張九目的指點,果見筋脈大穴異於常人,再觀其寒冷雙目與彪悍神情,果然個個都是豹兒虎子,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