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是你殺的?”壓抑下扭斷她脖頸的衝動,太老肯定詢問後,咬牙再問:“我孫婿是怎麼回事?”
“是斃於自侄女手中。”真人前面不說暗話,慕容翩坦誠承認月餘來的犯罪,想到心愛男人,心中一股幽傷流過。“有關阿真哥哥之事,還請殷姨不要逼迫侄女。”
“阿真哥哥?”緩卻的寒氣瞬間又凝聚於掌中,太老驀地站起身狠瞪她,嗤鼻哼道:“也虧你叫的出口。”
“殷姨教訓的是。”慕容翩不吭不卑,輕退一小步強自鎮定道:“蘇府厲經蘇叔努力好不容易淡出圈外,侄女著實欽慕與世無爭生活。”
好不容易淡出圈子,為殺她一人又挑起紛爭,累其家眷著實不值得。只是好不容易這個慕容翩落單,難道就這麼放了嗎?真叫人不甘心,不甘心吶!
權衡得失下,太老轉身閉眼,簡潔哼道:“滾!”
慕容翩手心已是**了,這個滾字讓她緊提的心緩定,不敢反駁朝前再福一個身,多呆半刻都覺的危險,應聲離開。
冷著一張臉目送慕容翩螳螂離開,蘇顏一口血哽在心頭,急步進廳躬身恨道:“太老,自十七年一役,好不容易有機會,著實可惜。”
“朱孝和蘇存死了十七年了。”因她不聽老頭子臨終之語,一意孤行害死了兩條青春正茂生命,現在她們幾把滿頭白髮的老骨頭還能活多久?
這兩個名字讓不甘心的瀋海和蘇顏靜了,緊閉嘴巴不再開口。少爺死後整整策劃了一年,十七年前在黃昏山脈成功圍截住護送慕容翩的六隻生肖,雖然殘了兩人殺了四人,可自個兒兩名徒兒也慘死於其刀掌下,本以為慕容翩必死,卻沒想到蛇姑和龍耀竟能從閻王手中搶人,時也!命也!天意著實惱人!
背對兩名老僕深吸好幾個氣,太老才轉身道:“孫婿既將赴前線,蘇大能勝任護衛之職嗎?”
“這……”瀋海和蘇顏相覷一眼,不敢輕心道:“單打獨鬥或許可敵,或許可保,超過怕是要折了。”
“李豔好像也派人來了。”坐回太師椅上,太老若有所思道:“殷銀人就在蘇州。”
“什麼……”瀋海和蘇顏一愣,隨後疑問:“太老的意思是?”
“李豔精明如狐狸,一向把府門管的極嚴,可這次殷銀卻單獨出現在蘇州,難道此事會這麼簡單嗎?”太老知根知底說道。
“白書呆子來了?”瀋海和蘇顏抽倒了一口氣,隨後搖頭道:“可……”
“全只是猜測而已。”知道他們在忌什麼,太老吩咐道:“蘇顏去查查寶血樓在幹什麼?她卒夫李豔如敢介入我寶血樓,必饒不了她。”
“太……太老。”瀋海見她氣成這般,弱聲提醒道:“自太老嫁於少爺,已被逐出寶血了。”
“那是她李豔陷害我。”提起這件事,太老便渾身戰粟,咬牙啐罵:“如不是她在大師哥耳邊咬舌,我殷雀豈能被逐,豈能汙上這種欺師滅祖之罪。”
“事已過數十年,且殷宇屍骨早寒,白書呆子也守了殷府二十幾年,且我蘇府已淡出圈子許久,何故再自討這個沒趣。”蘇顏和瀋海非常不願太老再去護寶血樓,自她嫁給少爺就是他們蘇家人,何故總念念不忘此樓。
抿著老嘴,太老哪能不知這兩名忠心耿耿老奴在想些什麼,閉眼不想再提這些煩人事情,嘆氣吩咐道:“孫婿離開在即,為他整理包裹物需,下去吧。”
“是。”這些紛紛擾擾的事情兩人年青時就理不來,現在已是行將就木了,哪裡還有心力去搭理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朝前再深深鞠了一躬,才應喏離去。圈內之事再大,大得過國仇家恨嗎?還是去為混小子打點行囊,希望他能退盡狼子,這才是真正的大事。
一夕消逝,日陽高掛,從床上爬起來後,阿真有些尷尬、有些忐忑,還有些難堪——因為他昨晚竟哭的昏天昊地,慘不忍睹。
不安地斜眼偷覷仙子嬌妻,小心翼翼詢問:“婷……婷兒,夫君……夫君怎麼會在房內?”
“夫君別動。”按住他不安份的腦袋,蘇婷婷彷彿忘了昨天之事,神情恬靜甜美地為他梳理馬尾,漫不經心道:“從南院回房後婷兒便睡了,直到快天亮之時,才見您醉熏熏的顛回房。”話落,埋怨地輕點他的嗔怪道:“夫君有什麼事嗎?為何要喝這麼醉,醉的連蘇婷為您沐浴,都不願醒來。”
“原來如此。”阿真頓時鬆了一大口氣。“辛苦你了婷兒。”
“婷兒不辛苦!”婷婷搖著腦袋,抿笑把銀帶固定住馬尾,從背後緊揉住他脖頸,凝看鏡中的俊逸夫君,漫不經心請求:“如夫君有什麼難事可向婷兒傾訴,千萬不要悶在心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