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提議選秀被駁回之後,朝中大臣們倒是稍微安分了一兩日。當然了,有可能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商量該如何才能讓卓虞同意這件事情也說不定。
卓虞一開始還因為他們突然的安分鬆了口氣,卻不想兩日之後,竟不知從何處流傳出她好男風的傳言來,甚至還把她和尉遲靳每晚私會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一併說了出來。
雖說她身為女兒身,好男風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可畢竟外人不知道這一點,這樣的傳言無非就是告訴眾人,她是個斷袖。
卓虞本來也不是男子,自然不在意這一點。只是她如今還是吳國的皇帝,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整個皇室、整個吳國的臉面,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有“斷袖之癖”。
在聽到那些傳言的第一時間,她就把小全子叫到了御書房裡,然後稍微壓低了聲音詢問道:“小全子,你確定我與攝政王出去的時候,你都把這裡守住了嗎?又或者,在我與他待在這裡的時候,有沒有別的宮人到附近來過?”
那個傳出流言之人對她和尉遲靳私會的事情這般肯定和了解,一定是親眼看到過她和尉遲靳深夜走在一起。只是她的行蹤一向只有小全子知道,後者也沒理由告訴別人啊。這樣的話,也就只有伺候她的那些宮人中可能有人不慎發現了這件事情。
皇上好男風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小全子自然也有所耳聞。此時一聽卓虞忽然問出這麼兩個問題來,他立刻就明白過來自家主子這是準備要好好找找那個暴露她行蹤的人了。
小全子知道卓虞是因為足夠信任他才會直接這般問出口來。心中感動之餘,他仔細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最後還真讓他挑出兩個宮女來。
卓虞瞭然記下,這才擺擺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方才我問你的事情你別再告訴第三個人。”
她這般冷靜的態度,讓小全子有些傻眼,忍不住試探著問道:“陛下,您不讓人去好生查一查到底是那兩人中的誰把這事兒說出去的嗎?”
他方才看她那般氣盛的態度,還以為她要趕緊把那人抓到並就地正法呢,沒想到只是輕飄飄的一句知道了?
卓虞知道他想問什麼,倒也不瞞著,點點頭有些無奈地說道:“眼下我手裡暫時無可用之人,若是想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查清這件事情,只怕還得去向攝政王借人。”
以前的太后一心想要皇權在握,不管是原身還是她,都沒得到半點培養暗衛和死士的機會。如今一時著急要用人,除了向尉遲靳開口,她還真沒半點兒別的法子了。
其實原本皇宮的侍衛裡面就有不少武功不錯之人,喬御安就是其中頂尖的一個。可是就在卓思宜被送往邊境的第二天,喬御安突然向她提出想卸了這份差事出宮去,侍衛不像宮女是強制多少歲才能出宮,卓虞自是沒有不準的道理。而餘下那些功夫好的人,又在之前幾番動盪之下或傷或死了不少,這才出現瞭如今無人可用的情況。
只要是關於卓虞的事情,尉遲靳就沒有哪一樣是不上心的,他比她更先一步聽到這樣荒唐的傳言。因此當卓虞找到他想要借人徹查此事的時候,他早就已經派了人去查了。
尉遲靳的人動作一向都很快,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就帶了結果回來。
原來今日宮中突然傳出的流言,居然是一個大臣口中說出來的。而且據他所說,這訊息是伺候皇上的宮女親口所說,不可能會有假。
卓虞當時就氣笑了:“我怎麼不記得我什麼時候要過貼身伺候的宮女?”
她原本就是女扮男裝,為了不讓人發現這個秘密但凡私密一些的事情她都是自己來的,比如沐浴更衣什麼的。而且同為女子,只會對彼此的身形更加熟悉,她又怎麼可能會讓宮女貼身伺候?那不是恨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嘛!
“也許是故意說得誇張一點,好讓別人相信。再者,就算不是貼身伺候你的,應該也就在你這宮裡當差,不然也沒機會撞見我們之間的事情。”
尉遲靳說到這裡,又扭頭看向那個侍衛裝扮的問道:“還沒查到那個隨意洩露陛下行蹤的宮女到底是誰嗎?”
不管是碰巧還是故意,這人身為卓虞宮裡的宮女卻與一個外臣有這這般緊密的聯絡,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那名侍衛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查到,請王爺再給屬下多一點的時間。”
尉遲靳心裡明白像這樣告密的人會被好好保護起來,調查起來自然有點難度,因此倒也沒有為難他,只點頭沉聲道:“嗯,儘快吧。”
待那名侍衛離開之後,尉遲靳也跟著站起身來,像是並沒有打算在御書房久留。
卓虞有著詫異地看著他:“怎麼這麼快就離開了,你也要一同去調查嗎?”
“這算其一吧。”
尉遲靳輕輕笑了一下,將她拉進自己懷裡,“若我所料不錯,那位四處說你好男風的邱大人應該很快就會過來找你了。身為你幽會的物件,我自然是得先走一步避避嫌。”
眼下正是流言滿天飛的時候,要是在這節骨眼上再被看到他和卓虞同處一室,而且身旁還沒個伺候的宮人,指不定又要怎麼編排他們了。
尉遲靳雖然並不介意讓全天下都知道卓虞是他未來的王妃,但卻絕對不是現在。若是現在就把訊息傳出去,他受到的影響算不得大,可她卻很有可能會深陷萬劫不復之中。
卓虞明白他心裡的顧慮,一時間,只覺得自己心頭似乎暖洋洋的。直到目送他離開,她心裡的那股暖意也還沒能完全消散。
不過她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忙著去感動了。尉遲靳所料不錯,他走之後沒過多大會兒,邱大人就來到了御書房。這兩人幾乎是前後腳,若是尉遲靳再晚走一步,只怕就真的要被這人給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