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日,皇城裡卻被狠狠翻攪,晉王府滿地橫屍晉王被羈押大牢,明武侯府外面盡是守衛,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皇城司派人衝進本還平靜的百寧侯府,二話不說只亮聖旨,衝進後院帶走了本還在看書的榮蘅。
嬰兒的啼哭婦人的叫喊,榮長寧人還沒找到榮蘅卻又被帶走,站在迴廊裡的榮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見到五嫂追著五哥跑出去老遠,嘴上喊著:“夫君!你們要做什麼?!”
她剛要伸手去抓,就被人提刀攔住。
榮川被姜姨娘扶著朝外追,最後還是榮若跑出去攔住了正要走了明大人:“大人留步!大人!”
明大人回身行禮:“世子。”
榮若趕緊還禮抬手指了指榮蘅,回頭又問:“家中二姐走失還未找到,這又是何故啊?”
“郡主人已回府,世子不必憂心。”明大人看了看周遭,朝榮若走了一步湊到他面前說到:“至於五公子,是樁大案……”
榮川站在門前巴巴的朝外看,就見榮若的臉色愈發凝重,最後變得鐵青。遠瞧著他好好行禮送走了皇城司的人,神色悵惘的往回走。
“怎麼回事?”榮秦氏上前問,卻見榮若搖搖頭:“塌天大禍,塌天大禍啊!”
而後抬頭斜歪著眼看向榮蘅的媳婦:“明大人說,晉王殿下與榮蘅通敵叛國,借穹關商隊用榮家產業資助玉蒲軍隊,遂先前二姐夫在北塞才對其久攻不下”
“不可能!”榮川漲紅了眼睛指著榮蘅離去的方向:“這不可能!蘅兒從來都是最膽小最謹慎的孩子!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見榮川激動,榮若趕緊回到:“明大人說,事情還待查實。好在查案的是姑父,有這層關係在總不會平白委屈了誰。”
即便如此,榮川還是止不住嘟囔到:“這可是滅族的大禍啊!長寧呢?長寧回來了沒有?!”
說起榮長寧,榮若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二姐是被晉王府的人綁走的,若非如此,還牽扯不出這樣的大事來。”
通敵這等大逆不道的罪名一旦坐實便要殃及全族,榮川只覺氣血上頭一刻都等不了,拉著姜姨娘的手:“拿我官袍,我要進宮面……”
話還沒說完,人便直直倒下了。
……
回到明武侯府的榮長寧終於閉上眼睛鬆下一口氣,身上帶血的衣裳還不曾換下來,丫鬟抱著水盆膽怯的站在身後:“主母,洗洗臉吧?”
榮長寧一聲不吭的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心裡從未有過的決絕。小冬跪在地上遞給她一塊洗好的帕子。
榮長寧接過帕子囑咐小冬:“把化劫藏好了。都下去,墨姝留下。”
下人只好放下手裡的東西出去,墨姝一步步走到榮長寧身後:“郡主。”
榮長寧拔下頭上的銀簪‘哐啷’一下扔到妝臺上:“事情我做了,等著外面禁軍撤了,就去找你主子覆命吧。你們姐弟兩個,也終於可以團聚了。”
墨姝聽完趕緊跪倒地上:“郡主!主上有命,墨姝要留在郡主身邊時刻保護郡主。”
“你保護得了我嗎?”榮長寧一邊擦拭手上乾涸的血跡一邊回眼去問,神色裡盡是不屑。
“當初郡主怎麼都不肯信榮五和榮四一樣居心叵測,非要以身試險,真不如叫主上暗地解決了他們。”
“甫玉會心甘情願的自己斬斷北塞這條線嗎?”
“會!”墨姝跪到榮長寧面前:“只要是郡主的意思,主上一定赴湯蹈火!”
榮長寧忽而勾起血紅的嘴角笑笑:“算了吧,他算計著我,我也算計著他。這一次我沒有按照他的意思,質疑拉三皇子下馬,他想必是要氣瘋了吧?”
說著榮長寧的眼神開始變得冰冷,像是隆冬裡掛在房簷的冰:“你不是我的人,尋個機會就走吧。”
“主上說了,我們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郡主。”
本以為自己將甫玉的人控制住,墨姝便會安全幾分,哪曾想過他竟反其道而行之,硬要將墨姝安插在自己身邊,叫榮長寧差點就忘記她是怎麼到的明武侯府。
甫玉神出鬼沒陰邪狡詐,挨在自己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他算計不到的。回想起他幾次暗殺白楚熤,榮長寧便心有餘悸。
將他的人留在身旁,豈不等同於臥榻養蛇?
甫玉越想控制自己,越是叫榮長寧覺得無法喘息,心裡的不安持續升溫最後竟不由得攥起了拳,起身扯開身上沾滿血跡的外袍,彷彿沒了這絲束縛終於能喘上一口氣:“沒有能耐的人,可不能留在我身邊。”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