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個事,來這麼多人幹什麼?是想綁了我去不成?”
榮長寧會意,對荀敬岐說到:“阿岐,你帶人去門口等。”
“是。”
“婆婆,這位看上去,是皇城來的。”女人說著,那衣衫襤褸的婆婆又抬了抬眼,仔細打量著榮長寧:“皇城裡來的?那一定很有錢啦?!”
說著便喜笑顏開的拉起榮長寧的手:“你想求什麼啊?”
老婦的手指粗糙的要命,活像是粗麻裹在了榮長寧的手上。紅婆婆一把拉回榮長寧的手:“我家公子總是惡病纏身,實在不得醫才來這裡求人。”
那老婦看著十分不樂意的瞥了瞥紅婆婆,轉而又問榮長寧:“那你是他什麼人啊?”
“我是他母親。”
“是血親啊?那你肚子裡的這個也是他親弟弟嘍?”
“弟弟?”榮長寧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只能回一句:“是。”
“不錯,不錯!真是不錯!”
榮長寧趕緊問一句:“什麼不錯?”
“懷象不錯!貴公子的病不是什麼難事。”
榮長寧大喜:“婆婆有法子?”
“天道輪迴,一方水土有多少劫難都是定數。你家的災難就落在了男丁身上,你見不得兒子受苦只能移之,無法避之!”
“如何移之?”
“可以移到血親身上!”
“血親?”
“就移到你肚子裡的孩子身上,就用他來換,我保證,小公子的病,用不了多久便會好轉。”
榮長寧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白疾是自己的孩子,難道肚子裡的就不是自己的孩子?
“不行,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
“知道夫人是大貴之人,最不缺的就是錢與財。可這世上,並非所有事情都是能用錢與財解決的。知道外面漁網上掛的都是什麼嗎?”
榮長寧朝外看了一眼,回到:“孩子。”
“這裡啊,原本是個不錯的村子,山水美人味足。後來……也就是二十幾年前,趕上大旱年頭,晉陽周遭都鬧了饑荒。攝政王在禹城揭杆舉事,朝廷也顧不上什麼饑荒,村子裡的糧食也不夠吃了。村長同幾個年輕力壯的後生出去討生計,也都死在了半路上。後來,村裡人就想了個辦法,將不能幹活老幼婦孺都綁起來祭了河神求雨。另一個,也是為省下些米來……”
說著,老婦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女人:“她,就是我從那場浩劫裡偷出來的孩子,結果年年惡病纏身,這就叫現世報。我要年年選幾個人家不要的嬰孩祭河神,才能叫她躲過一劫。你說,攝政王舉事害得這個村子一直像個鬼住的村子一樣,他的外孫惡疾纏身是不是也算報應啊?”
說到這榮長寧徹底愣住了,眼前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婆子居然什麼都沒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來之前旁人說這些東西都是唬人的,我原本不信,現在卻也信上幾分了。這邪乎的村子,看似也沒什麼外人來,地方官估計都想不起來這是什麼地方了吧?”
說完榮長寧起身便要走,神婆在身後喊了一句:“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父親的孽債,就該女兒來還!”
榮長寧頭也沒回腳步也不曾停下,走到了門口荀敬岐剛要問什麼,就聽榮長寧說了一句:“回家。”
“怎麼了?師母求到了嗎?”
榮長寧鐵青著臉一句話也不講,紅婆婆也悶不吭聲,小冬與荀敬岐對視,最後只說一句:“看來姜管家是騙人的。”
一行人順著河流出村子準備打道回府,這會天也漸暗,剛剛還喧鬧的街上,這會便再無人煙。
本以為這一遭算是白走了,但紅婆婆卻覺得讓榮長寧斷了這念想以後也不用折騰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就在要走到河的盡頭時,荀敬岐看到一團團黑色的東西,叮囑了侍衛保護車駕,便自己拎著韁繩便河邊去了,劈了個長樹棍將那團黑色的東西勾了過來,開啟以後發現一條麻繩,趁著混黑的夜色看,大抵是白日裡在村上看到的漁網。
“阿岐!”榮長寧掀開簾子喊一句,荀敬岐趕緊跑過來:“師母!是村子裡掛的那張漁網,裡面都是孩子,活的!下面還有一板子,看樣子是要順流下去,不像是要溺死的。”
榮長寧顰蹙了下眉頭:“按照原樣放好,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