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說過的話我權當是因為悅宜妹妹病了,嬸母急昏了頭。不過嬸母可別當是我長房還虧欠你的。”榮長寧扶著腰一步步逼近白陸氏,神色不卑不亢,逼迫著白陸氏不得不朝後退兩步。
榮長寧追問到:“南疆的東西,貌似不單單我長房有吧?”
“說得也是,皇城裡最不缺的就是達官顯貴,誰家背後還沒點自己的勢力?大齊疆土上,能拿到南疆物什的也不止北潯離氏。”說著常秋素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將族老請到祠堂來,不會就是為了捕風捉影吧?三房的,你也真是急昏了頭。”
如此看來,倒真像是白陸氏無中生有。可白陸氏插手長房十多年,怎麼會就這樣將事情作罷?怎麼會叫榮長寧失望?
她看著榮長寧說到:“我知道她的嫁妝裡有個藥箱,是北潯離氏添給她的,送嫁禮單上都有記過,你敢開箱點驗嗎?”
這倒是有些出乎榮長寧的意料,反問白陸氏一句:“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送嫁單子上寫了什麼,嬸母竟都知道?看來竹苑的牆真是漏成了篩子啊。”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得罪你,那些個帳你儘管事後找我來算。眼下里,只管言說我家悅宜的事,我雖是個深閨婦人,但也要舍了命的護住自己的孩子,不容許人算計欺辱她!”
雖說三房叔父也不大相信榮長寧會做出這樣的事,但畢竟是自己女兒,若真有端倪,也絕對不會放過,遂抬手嚮應國夫人上禮:“大伯孃,修遠無心冒犯長房,但憐子之心甚苦,務必求出一個結果。”
到底是家主,簡單言語便勝過白陸氏忙活這麼老半晌,應國夫人垂著眼皮點點頭:“人命關天,不是小事。”
“修遠並不是質疑長房,也不想與大伯孃為難,只是……”
話說一半,再難言說。不過言盡於此,倒也不用再多說了。
榮長寧轉眼看向應國夫人,兩人相識沒有過多言語,榮長寧便會意應國夫人的意思,昂著下巴問著白陸氏:“嬸母的意思,是想翻我的嫁妝了?”
白陸氏虛著眼睛看向榮長寧:“長寧,你要知道,為證清白翻一翻也未嘗不可。”
“我若偏不讓呢?”
“難不成,你是怕我們翻出什麼來不成?”
“若我有心,即便是讓你翻了也不會讓你翻出什麼來。若是你有心,即便沒有什麼也會翻出來點東西。如此看來,翻與不翻倒是顯得毫無意義。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如將嬸母的冤屈上呈聖上,求著聖上命人來查,最是公正不過。若伸手就想翻我的嫁妝,這不能夠。”
語氣平平,卻不容人抗拒。榮長寧這般,著實叫所有人都找不到還嘴的餘地。
而白陸氏心裡更是清楚,倘若此事當真不是榮長寧所為,就算是今日鬧了一遭,兩家關係且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若將此事鬧到了聖上面前去,結果又是自己委屈了榮長寧的,怕就沒那麼容易給含糊過去了。
想到這,白陸氏不忍頓了頓,語塞不再說話。
榮長寧再次垂眼看向地上的白槿容:“你說悅宜是用了我遞的碎玉羹才發病的,那你可瞧見我往裡投毒了?”
“……”
“什麼時候投的?怎麼投的?”
白槿容跪在地上悶著頭被榮長寧逼問得說不出話來,顯得惴慄不安。
就聽榮長寧輕笑了下:“你什麼都沒看到,就敢出來指認我?嬸母就敢將事情鬧到宗祠來?原來我在白氏一族的眼裡就是在這般為人,我這臉真是要丟回孃家去了。”
屋子裡又是一片死寂,瞧著榮長寧如今也是一副計較到底的模樣,即便膽大如常秋素也不敢多搭一句話。
正在人皆沉寂的時候,三房的管家跑了進來從後邊繞道白修遠身旁,慌亂得不成樣子人還沒站穩,便伏在白修遠耳側說了幾句話。
人也不知道這主僕兩個都講了些什麼,只見白修遠看著管家愣了許久,原本堅毅的臉上現而寫滿了疑惑,抬眼看向榮長寧竟顯得有些愧疚難當。
居然還鄭重的抬手朝榮長寧行了禮:“叔父與嬸母愛子心切,言語有失,長寧勿怪。”
又轉身面相族老:“今日折騰族中長輩走這一遭,是修遠的過失。他日定當登門致歉。且都是誤會,是修遠對後宅管教不嚴,還請大伯孃恕罪。”
上邊白了鬍鬚的老朽渾濁的眼中佈滿疑雲,可白修遠並不多解釋,深行一禮便拎起地上的白槿容轉身朝回走。
白陸氏提著帕子,被自己丈夫的一舉動嚇得微微發傻,心裡問著:難道這事就不與榮長寧計較了?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還是得行禮跟著自己丈夫回去。
沒頭沒腦的這一遭叫所有人都雲裡霧裡,彷彿到了宗祠只是為了看白陸氏與人撒潑吵架的。
就連榮長寧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眼瞧著人一個個的覺得沒趣起身離開,榮長寧也跟著白楚熤去扶應國夫人。
回去的路上,三個人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有提這件事。一樓
而榮長寧回到竹苑第一件事便是去客房找離怨,可這會客房空空入也。